橘红的灯光,温暖旖旎,朦胧的光晕,笼罩着床头,很浪漫、很温馨的样子。
程凌风缓缓上床,他竟然心中忐忑,尤其是看着她一声不吭默默流泪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竟然砸了苏晴洲的骨灰盒,尽管那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尽管骂我打我,不要闷着不说话。”程凌风俯首看着她,她的性子他是太清楚不过了。
丝语缓缓侧过头,小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我不会生你的气,今天你也是为了我,或许真像苏伯伯说的那样,我才是罪魁祸首。”
“不要,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宁愿你发火,宁愿你骂我,宁愿你打我。”程凌风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宝贝,你打我,你打我……”
“风,不要……”丝语含泪道,“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程凌风怔了怔,为了自己,她宁愿委屈自己,忙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为了你,我会让自己好好活着,陪着你到老。”
静谧的夜,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人只是手握着手,靠在彼此肩上,慢慢地走过今日,期待走过今生。
“丝语,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程凌风问,面对如此温柔可人的丝语,他竟有些不习惯,相处的日子,充满了太多争执。
“我为什么要生气?”丝语反问,“我们已经不小了,为什么要为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吵个不停?而且今天的事,你并没有错,都是我……”
“又来了,你千万别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因为苏晴洲的事,他实在无法面对丝语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生命如此脆弱,我们必须学会珍惜,陪彼此慢慢变老。”丝语看着他说,眸中是不尽的情意。
程凌风笑笑,将额头碰到她的额头,亲昵地搂着她躺下,即使只是如此静静地躺着,心中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但他怎么觉得,这幸福本不该是他的?
“宝贝,有没有想过移民?”程凌风翻身看着她问,“可以让你的家人和我们一起离开。”
他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这两天总是患得患失的,甚至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环境,尤其是想到大家都生活得如此的不愉快。
“移民?”丝语有些惊愕,这是他们那个家庭从来没有想过的,尽管他提出让她父母一起离开,依旧觉得不踏实,“为什么突然想要移民呢?”
“换个环境,大家也换个心情,心情一好,不用天天努力‘播种’也会有baby。”程凌风翻身覆在她的身体上,邪邪地说,看见她,眼中依旧带着初识的那一抹惊艳。
“我身体不舒服,改天吧。”丝语忙岔开话题,“我不想你为我放弃这么多,你的朋友,你的事业,还有你的名利权势……”
“宝贝,没有,我没有为你放弃任何,我没有朋友,我的公司也可以交给别人打理,名利权势那更是虚无的东西。”程凌风伸手捂住她的唇,“我们去澳大利亚,开一个自己的农场,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想想那热带的风光,茫茫的原野,还有一群孩子,好不好?”
丝语苍白的面颊上,淡淡一笑:“都说女人爱做梦,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大男人也会做梦。”
“这绝对不是梦,只要你愿意,我程凌风,一定能为你办到。”程凌风笃定地说。
“我相信你,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奇迹,你就是每天照耀着我的太阳。”丝语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宝贝,别哭,我不会让你再留一滴眼泪。”程凌风冷峻的面颊忽然一变,呵呵一笑,“你这样爱哭,会缺水的。”
丝语怔了怔,方才明白过来,轻轻推了推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程凌风却立刻翻起身,看得丝语愣了愣。
“你……你做什么?”丝语也跟着爬起来。
“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尽快办理好一切手续。”
丝语扑哧一笑,忙拽住他:“不用这样急的,现在已经凌晨了,会打扰人家睡觉的,而且……你也应该问问紫函。”
“那丫头这样对你,你还惦记着她?”程凌风推了她脑袋一下,“都不知道说你笨还是善良?”
“善良很好呀,笨也一点也不错。”丝语噘着嘴说,“其实都那么久的事情,我早忘了。”
“可是我不能忘,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老婆被人欺负?”程凌风严肃起来的时候,就是一根筋儿的较劲儿。
“好了,已经不早了,休息吧。”丝语忙说,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不行,别以为你刚才岔开话题我就忘了,‘播种’的事儿呢?”他再一次起身,当然,他知道她的身体不好,纯粹地只是想要逗逗她,难得两人谈得如此的愉快。
“你坏……”丝语推开他,“别用那么难听的‘词儿’,否则……否则我把你撵出去。”
“就你心思特别多。”程凌风重新躺好,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将她搂得更紧,“晚安,丝语。”
“晚安,风。”两人相视一笑,闭上眼睡去,但丝语睡不着,白**礼的情形,还在脑子里盘旋着。
她望着窗外的夜空,清澈、和谐的夜空,一颗光彩耀眼、明亮夺目的星星,正冲着自己一眨一眨,就像晴洲那般温润如玉、清爽宜人男子的笑容,让人心里喜滋滋的。她浅浅一笑:是你吗,晴洲?
然后,她在心里低低地说了一句:晚安,晴洲。
那一夜,她梦见了晴洲,也是最后一次梦到晴洲,在星光之中见到了他,依旧恬淡、迷人的笑容,便如那生机蓬勃地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