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风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丝语,他突然感觉到很不安,心里酸涩、凄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是丝语?
他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没有,没有她,她不是会随便离开的。他想着刚才她还痴痴地看着自己,想着刚才她还趴在自己肩上羞赧地笑……
“是找程太太吗?”
程凌风胸脯起伏着,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她在哪里?”
苏泽山是一个精瘦的男人,苏晴洲完全遗传了他的脾性,此刻惶恐地拉着程凌风来到后面的房间。满地的碎玻璃,折射出许多人影,夏之初颓然地坐在旁边,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情形当中回过神来。
“什么事?”程凌风感觉到不妙。
“之初,你在场,你快说吧。”苏泽山说,难道要让他把自己儿子拐带走程凌风老婆的事讲出来?抑或是说程凌风的老婆把他儿子拐走?
夏之初这才回过神来,吞吞吐吐地说:“刚才……刚才我撞见晴洲和程太太要私奔,我……我想阻止,可是……被他们跑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给阮丝语一个小小的惩罚,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当然只能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更何况她不知道阮丝语伤得重不重,但是那么多的血……夏之初不敢想,她太了解程凌风的做事风格,都说他是冷血。
程凌风看着地面的血迹,焦躁地问:“别再我面前玩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阻止他们私奔,不小心把阮丝语推撞到镜子上,然后……就这样啦。”夏之初一咬牙,狠心地说。当时就他们三个人在场,如果她一口认定是他们私奔才发生冲突,不仅自己可以幸免于难,而且他们两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不要骗我,否则……”程凌风怒目而视,否则他会让她从地球上蒸发。
尽管夏之初言之凿凿,程凌风依旧怀疑,他不相信丝语会就这样离开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离开他,或者说是他不愿意相信。丝语想要离开他,他是知道的,从动机上来说,是成立的,而且她受伤了,苏晴洲也没有张扬。
程凌风望着车窗外,细雨纷飞,雾气氤氲,不知道她穿得那样单薄,会不会冷?摸了摸来时她坐的地方,手竟然暖了许多,竟然当即湿润了眼眶。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想来是有了她的消息,果然在医院。他暗暗祈祷着,希望不碍事,他那样精明的人,当然能猜到,苏晴洲一定会把她送进医院。
“去xx医院。”程凌风沙哑着嗓音说。
司机回头看了看,简直不可思议,他是哭了吗?
病房里,丝语还没醒,头部包裹着,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浸红了一大块。程凌风只是用那能冻死人的目光瞥了瞥苏晴洲,他不能理解这样没头脑的男人,怎么配丝语爱。
程凌风抚摸着她苍白的面颊,手微微颤着,轻声说:“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我?起来回答我,否则,我不让你踏出家门半步。”
他的话声越来越弱,似乎是自言自语,不是一惯的零下30度,而是柔弱无力、凄凄惨惨的。
“医生说她没这么快醒。”苏晴洲说,垂着脑袋,满身的血渍。
程凌风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今天不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吗?为什么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为什么要把她害成这样?”
“我不想和你争辩,这样会吵到她的。”苏晴洲说。似乎回到那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男人。是爱情,让他有了男人应有的魄力,也是爱情,让他学会做一个能屈能伸的男人。
程凌风松开了手,不管是生气、难过,一切都等她醒了,他再问个清楚。可是她一刻不醒,他的心,总是不得安宁。
这一夜,病房里的灯光通宵亮着,两个男人守了她一夜,都没有离开,不敢,也不愿。
清晨,当病房外的鸟声叫响第一声时,丝语睁开了眼睛,就像初生的婴儿,带着几分好奇和害怕的眼神,打量着身边的事物,除了头上有些痛,似乎就像睡了一觉。
“丝语,你醒呢?”程凌风声音跳跃着,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即使她上次流产住院,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丝语,没事就好。”苏晴洲颤抖着双手,想要靠近,却又发觉这里他本来就是多余的。
“晴洲?!”语气很是惊喜,“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程凌风一鄂,他搂着她,她却在叫其他男人的名字,而且这话,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苏晴洲顿时冷汗涔涔,她是不是真的撞傻呢?
“丝语,别吓我,以后我什么都答应你。”程凌风抚着她的面颊说,她那样空洞的眼神,让他确是慌了乱了。
“你……是谁?我和你很熟吗?”
不仅程凌风一惊,连苏晴洲也当即傻了,难道她的记忆还停在三年前?
“看着我,我知道你讨厌我,甚至恨我,因为我总是伤害你,让你痛苦,可是你不能忘了我,我是你老公,我是最爱你的人。”大手托着她的面庞,让她直视自己。
“老公?你是不是……认错人呢?”丝语侧过脸看着苏晴洲,有些窘迫的样子,似乎期待着他的解围。
“你不要看着他,看着我,好不好?你说过你爱我的,我也爱你……”程凌风捧着她的面颊,也不顾苏晴洲在场,咬住她的唇瓣,顶开她的贝齿,缠住她的舌。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双臂抵在他胸前,可却半点也推不动他。
“喂,你干什么?她不能再受刺激。”苏晴洲一把拽住程凌风。
程凌风不得不离开她的嘴,他也不想再刺激到她,可是,她怎么能忘了他呢?看着她委屈地扑到苏晴洲怀里,他的心痉挛起来,似乎外面下的不是雨,是冰雹加鹅毛大雪。
“别哭,他以后不会再欺负你呢?”苏晴洲忙安慰,又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然后侧过脸对生着闷气的程凌风说,“你去叫医生来看看吧,我担心她是脑袋受了刺激失忆了。”
程凌风冷哼了一声,为什么她却忘记了自己,而记住了他呢?分明其中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