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语踱着步子,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似乎念念有词,似乎焦躁不安,她在困惑,她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精神问题。她不知道,大脑里总是一片模糊、混沌,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经历过的,甚至记不得自己刚刚做过什么事。
但只看她此刻的情形,的确像是……
林亚杰推门进来,一身白色的睡袍,微微裸露着性感、妩媚的锁骨:“别在想了,快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吧。”
“不要,我要弄清楚,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的她精神状态的确不是很好,接连的遭遇、接连的打击,让她绷紧的神经不堪重负,那最后一道防线似乎也坍塌了。
林亚杰敛着眉,心里难受起来,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对她起了这样大的作用,她现在真的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丝语忽然尖叫一声:“我脑子好乱,真的好乱,浑浑噩噩的,终日像做梦似的,我要弄清楚,我一定要弄清楚……”
“你要弄清楚什么?”林亚杰试探着问,他担心以她现在的状态,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
“我没疯,我怎么会疯了呢?”丝语忽然展颜笑道,“我要去找晴洲,只有晴洲最了解我了。”
林亚杰实在忍受不了,一把拽住丝语的胳膊,喝问道:“你是装的对不对?”
“我要找晴洲。”丝语不理他捏痛了自己的胳膊,再次傻愣愣地说。
“别吓我,你是不是真的……”林亚杰有些不敢相信,“苏晴洲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林亚杰气得皮笑肉不笑,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呢?他击败了程凌风,难道要输给一个死人吗?不,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长得像苏晴洲的男人,到底是谁?
“你撒谎,前几天我还见到晴洲的,他为了让我高兴,特地把自己打扮得非常……非常有意思,我差点没认出来。”丝语咯咯笑着说。
“我说过,苏晴洲已经死了,你出现了幻觉,你把别人当成了他。”林亚杰握着她双肩说。
“真是这样吗?我的头好痛,我好乱……你别在说了,别在说了……”丝语抱着头,鞋子也不脱,跳上了床,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起来。
林亚杰突然有些无措,蓦地拍着脑袋骂自己,他怎么能还对她说那些话呢?他上前,搂着丝语,安慰:“你没事的,相信我你没事的,你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些事实。”
“那么说我没有疯呢?”丝语抬起泪眼问。
“没有,你怎么会疯掉了,你好好的呀。”林亚杰笑,温柔得似邻家哥哥一般。
“我没疯,原来我没疯……”丝语碎碎地念着。
那样碎碎的念叨,反而让林亚杰一阵心烦意乱,一个正常人是绝不会像她这样的,会纠缠着自己有没有疯而不知所措,而胡言乱语。
丝语的话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弱,显然是开始入睡了,林亚杰紧紧搂住她,不敢动弹,担心会吵醒她。他没想到和她如此的亲密场景,竟然是出现在她脑子大乱、精神异常的情况下,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凄惨。
等确定她睡着了,林亚杰这才将她放入被窝里,为她盖好被子,在寂静的夜里,望着她,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他想要的,并不是如此呀。
清晨,丝语起床,脑子像是高速运转了一个晚上似的,充斥着梦境中的那些残片,酸胀疼痛。她揉了揉,换了一套衣服,下楼,努力想要回忆昨晚上的事情,却什么也不清晰了,就好像沉睡了上千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桌上,早餐还是热乎的,林亚杰却不在,只有一张便条:我出去办事,不要出门,很快回来。最后,纸上是一张很大的笑脸。
为什么看见那张笑脸,她却不想笑呢?心里面塞得满满的,全是愁绪,吃了几口早餐,便搁下不再想吃。
她起身,望着花园的白色小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前几天见到程凌风用餐的情形,尽管言语尖酸刻薄,伤得她的心好痛,但是为什么想起来却想是甜甜的感觉呢?
她拍了拍脑袋,浑浊的脑海里,却依旧挥不去他的身影,这就是真爱吧,即使互相伤害,却也改变不了爱的事实。
她想出去走走,哪怕只是在花园里逛逛也好,可是大门却被反锁了。她用力猛推,直到弄得双手通红,那门就像她的个性一样固执,不肯动一丝一毫。
她忙去查看窗户,也是紧锁住的,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关起来吗?还是她真的是疯了,他不得不把自己关起来?
她突然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落入那巨大的坑里,再也飞不起来,再也见不到光明。她大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她在房间里不停地奔走,直到累得走不动了,绝望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想这样被人囚禁着,她不想变成一个人见人厌的疯子,她想要回家,可是她的家呢?
“风,来救我好不好?我想要回家,我想要你……”丝语低低地哭诉。但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希望呢?
看着那透明的玻璃,因为阳光的照射,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梦幻迷人,眼前,一个男人,披着五彩的光晕,向她走近。
“晴洲,是你吗?”丝语痴痴傻傻地问,“你不想我再受苦,要带我离开这个世界,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