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语再次报以甜美的笑容,以示谢意,然后筷子轻轻夹住一只蛋,很柔软,而且很有弹性,在她眼里看来,就像是婴孩儿的皮肤。她呵呵一笑,她的宝宝一定会这样漂亮的,就像风那样,总能迷倒一大堆异性。
丝语没有觉出,身旁的男人已经等得有些着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蛋……
她刚刚要送到嘴边,突然一阵胎动,牵动了她的心房,整个身体颤了颤,那只蛋也滑进了碗里。
“怎么呢?”夏立安忙问。
“宝宝在调皮。”丝语说,孩子那一动,让她突然心悸,心中有些反胃。宝宝怎么呢?她一直很乖的,所以连她也相信风的话,会生一个小公主的。看样子明天要去医院检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些了吗?”夏立安俯身问。
“嗯,好了。”丝语当然没有胃口再吃什么**蛋,但是不好意思浪费人家的心血,执起筷子,又去夹,缓缓送到嘴边……
“阮小姐,蛋已经凉了,要吃的话阿齐帮你再煮。”阿齐大步冲上前来,握住丝语的胳膊,死死地盯着夏立安,夏立安的神色却很坦然。
“阿齐,不用了。”丝语说,借机不再吃。
“那我送你回房吧。”阿齐说。
丝语点了点头,还不忘给夏立安道了谢。阿齐突然觉得,利用这样的女人达到他们的目的,十分的于心不忍,只是说:“阮小姐以后要吃宵夜,吩咐阿齐做就行了,不用劳烦夏少爷。”
丝语答“好”,她只是怀孕,又不是半身不遂,其实有什么需要自己都能解决。但是,她突然觉得身后那温柔的目光,突然变得很灼热,甚至是毒辣,让她浑身一颤,不禁回头……
她看见的,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而是忙敛住一脸奸险的恶魔。她的心突然猛烈地跳着,目光落到那碗自己最后并没有动过的**蛋,想想刚才阿齐的吩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但沉重的双腿似乎被无形的手拽住,很沉很沉,已经挪不动。如果是陷入感情的漩涡,或许都是为爱而身不由己,但是此刻……她越发的想他,刚刚的危险让她好想找个人来靠,可是他在地球的另一边做什么呢?
送丝语回房之后,阿齐却到了苏泽山的卧室,看着那个如即将熄灭的烛台的男人,咳得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阿齐眼泪哗哗流,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样?”苏泽山哑着嗓子问。
“阮小姐没事。”阿齐回答,沉默了半晌,想起那张甜美的笑脸,“老爷,如果阮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晴洲少爷的呢?”
“所以我让你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俩。”苏泽山倚着床,微眯着眼说,似乎已经非常疲倦。
“阮小姐那样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夏家兄妹,我担心即使我们暗中帮助,也是防不胜防。”阿齐说。
“我当然知道,否则我苏家这么庞大的产业,也不会被夏立安那小子哄骗了去。”又是一阵扯心扯肺地咳,咳得眼泪鼻涕直流,很难让人明白,这样的老者,却还执着于财产。
苏泽山喝了一口阿齐忙递来的水,润了润嗓子说:“所以……我才想到拉阮丝语下水,程凌风一定不会不管的。”
“可他远在国外。”阿齐不解,程凌风怎么会知道阮丝语的情况呢?
“他很快就会回来。”苏泽山说,“相识这么多年了,我了解像他那样的男人,不爱就罢了,爱上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你等着看夏家那两个小子的下场吧。”
阿齐还是不放心,今天他若是晚一点点,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可她还甜甜地对夏立安说谢谢。真是越想越急!
“老爷,你这样逼夏家兄妹,他们会对阮小姐下毒手的,我怕……”
“你别怕,他们下毒手就更好,那么程凌风会回来得更快。”老人的眸子闪烁着亮光,似乎那是唯一彰显着生命的,沉默了一刻说,“那女人是晴洲的最爱,我舍不得让晴洲死了还恨我的,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你只要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了。”
阿齐答应了,然后出门,晴洲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看着阮丝语那样无邪、甜美的女人,他总是会想起少爷的样子,相信老爷也是如此吧。
这一夜,丝语没睡,尽管知道睡眠对孕妇有多重要,但是想到那碗**蛋,想到现在摆脱不了的处境,她就开始害怕,嘴里呢喃着叫他的名字。但是不论她怎么想,不论她怎么叫,他却和她远远地,隔着偌大的太平洋……
太平洋的彼岸,程凌风站在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形,在房间里留下长长的身影。此刻已经是当地时间的凌晨两点,他今天突然觉得心绪不宁,不知道是不是她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异乡的夜色虽然迷人,但少了那个陪伴左右的人,就像一顿饭光有饭而没有菜一样。
转身,颓然坐到大床上,拨通了程沐的电话:“丝语最近还好吗?”
“我一直有派人保护她的,这几天她好像和苏家走得很近。”程沐忍不住打呵欠,天,现在凌晨呀!
“算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打来。”程凌风拍了一下脑袋,他这是怎么呢?这个时侯打电话?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样放不下那个女人吗?
男人一副要抓狂的样子,大喇喇地躺下,耳边响起闹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吵死人,一把将闹钟向窗外掷去,随着破碎的玻璃哗啦啦响了片刻。他将头埋在床单里,怪怪的,没有她的味道,连被子都是臭的,空气都是臭的,最后只得冲进浴室,掬了一捧凉水……
其实早在到达的第二天,程凌风就将程沐遣了回去,放心不下就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