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语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为什么风还没有回来?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安,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说不出来的焦躁。
终于,男人推开门,略显疲惫地走了进来,直到看见丝语还坐在床头,眼睛才放出光芒:“怎么还没睡?”
“我担心你。”丝语回答,她似乎觉得,幸福的生活中,隐藏着什么即将爆发的危机,她能明显感觉到风隐瞒了很多事,尽管他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很快乐。
程凌风坐到床边,抚摸着她头上的秀发:“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先睡,我洗完澡就来。”
丝语点了点头,看见他脱光衣服走进了浴室,却不禁思考地下了床,想要去检查他的衣服。她很懊恼自己这样的行为,就像那些欧巴桑一样,没完没了地怀疑着自己的老公,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却看见他衬衫领子上大红的唇印,鼻子一酸,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好难道是假的吗?他为什么还要到处去招惹女人?
丝语把衬衫一扔,爬上了床,就算要偷吃,也应该擦干净嘴,这不是平白让她难受吗?自己躲在被子里,开始伤心起来,原来男人的那些誓言,终究信不过。
不一刻,程凌风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老婆,你干什么?把头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心憋坏了。”
他坐到床边,猛地一拽,被窝里心肝儿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忙托起她的脸庞:“怎么呢?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丝语一把推开他的胳膊,继续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一口气喘不过来憋死了也好,就不用再被他伤害。
程凌风着急了:“到底怎么呢?是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吗?”
丝语一把掀开被子:“你去看看你的衬衫。”
程凌风不明所以地起身捡起衬衫,顷刻间那张温柔的脸,变得异常的阴森,他真想大骂那个夏之初。他今天下班的时候,夏之初又来纠缠他,他原本只是想暂时先稳住那个女人,岂料竟然被她陷害了。
“丝语,你听我解释……”程凌风却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想了片刻,说,“真的只是意外,你也知道每天有那么多女人在我身边转。”
他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告诉她,是夏之初威胁他,但是这一出口,只怕所有事情都要抖出来。于是他敛着眉,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丝语发落,按照以前的丝语,肯定又是一场大吵。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但是我希望自己相信你。”丝语哽咽着说,“如果到现在,才让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我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那你应该选择相信我,相信我们的爱情,我们的誓言。”程凌风说,丝语的态度让他有些吃惊,但同时也可以看出苏晴洲的死对她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我是不会骗人的,以我的个性,我不屑于骗人。”
程凌风知道自己的确没有骗过她,但是他却有意隐瞒了苏晴洲的死。
丝语破涕为笑:“我心里面的你,的确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不会耍什么手段来骗人。”
这句话,更让程凌风汗颜,夫妻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以对,以他的能力,苏晴洲的死连警方那里也能蒙混过去,更何况是面对丝语。但是,他不想对她,让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尽管他从来就不自认为是个什么高尚的人。
“爱你,我选择相信你,当然希望你尊重我的爱。”丝语说。
程凌风像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有那么一刻的失神,然后扶着她温柔地说:“快睡吧,已经很晚了。”
丝语躺下,她是个细心的人,风这段时间的奇怪她是能瞧出来的,但是不论发生什么事,爱得如此之深,她都想要试着去接受,试着去理解。叹了口气,闭上眼,紧紧偎在他怀里。
他是**的,丝语感受着他光滑的肌肤,心里有些怪异的骚动,尤其是紧贴着他胸膛的脸,越来越烫……她压抑着自己开始急促的呼吸,害怕他能觉察出来。
而程凌风,突然间想向她投降,与其让夏之初得逞,还不如自己争取丝语的宽大处理,他们能从天天吵架的冤家,到现在恩爱的夫妻,或许也能熬过这一关。但是一想到,他害死的是苏晴洲,那个比他还先进驻她心房的男人,他突然很没有把握。
不是对他们的爱情没有把握,而是知道他们彼此那么的深爱,反而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满脑子全充斥着自己复杂而矛盾的想法,他竟然没有觉出怀里人儿的变化。
或许,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不能让她爱,宁愿让她恨一辈子,也要让她记住他。那么,他是不是应该考虑把真相告诉她,让自己接受她的判决,也比现在提心吊胆的好。
几经挣扎,也不知道到了几时,他还没有睡着,忍不住轻轻唤道:“宝贝,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憋在心中已经很久了,不说……只怕我会不安心的。其实,苏晴洲的死……”
他抿着唇,说出口之后,或许将是截然不同的局面:“苏晴洲的死,不是意外……”
此刻,他才发觉,怀里的人儿早已睡着了,拍着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似乎并没有想到自己鼓起勇气的那一大番话,竟然是对着空气说的,罢了。只怕他很难再有勇气告诉她了,因为这次赌博的赌注不是钱,而是他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