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我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向人提及过。”
“什么秘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告诉我。”
冯宛彤一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她这个秘密,连她所有前任男朋友皆不知道,唯一知道者只有冯妈妈及魏宾实。可是,连她也解释不到什么原因使她竟会告诉戴嘉瑞。
戴嘉瑞扶起冯宛彤,住在椅子上,让她可细说她的秘密。
“在十年前即我十八岁时,我曾遇过一宗意外。意外后,我昏迷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甦醒后,我脑海一片空白,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起。”
“什么?”
“医生说,由于我昏迷了很久,兼脑部曾受到严重的撞击,所以导致我完全失忆。”
“那么,医生可有说恢复记忆机会有多大?”
“机会很微,除非遇到某些特别事,能刺激到脑部,否则,这一辈子也不能恢复。”
他们静默了一会。
冯宛彤突然说:“每次当我想记起从前的事,我的头就是非常疼痛,痛得快要爆裂,每次都要靠服药,才能止痛。”
“过去的事就别多想。”
“我觉得自己是个挺失败的人。活了二十八年,但记忆只有十年,刚甦醒过来,什么也记不起,包括自己的名字、妈咪、住在哪儿、自己是个怎样的人等等,全部皆要靠别人告知我。”
“谁也不想有意外发生,或许失忆是想你忘记过不愉快的事情呢!”
冯宛彤伏在戴嘉瑞的肩膀上再哭起来。
“假如你觉得哭出来会舒服一点,你就放声尽情地哭吧!”
言毕,冯宛彤就竭嘶底地尽情大哭。
晚了,冯宛彤也哭够了,戴嘉瑞便把她送回家。
她临走前,戴嘉瑞吩咐道:“回家后,早些休息。”
“今晚真是多得你,陪伴了我一整晚。不过真是对不起,我的眼泪把你的衬衫也弄得湿透。”
“不紧要,衣服可以拿去洗,你没有嫌弃我的衬衫沾有一股汗味就好了。”
冯宛彤微笑着。
“你笑?你笑就好了,我也可以安心一点。”
“谢谢你。”
“你可知道,自我们认识,你对我说得最多的是哪两句话?”
“是哪两句?”
“这就是‘谢谢你’及‘对不起’。”
“是吗?”
“是的。”戴嘉瑞笑说。
“你的确帮了我许多。”
“是吗?小意思吧!你别再多想不开心的事,今晚好好的睡一觉。”
“我会。”
“如果不能好好入睡的话,你大可以喝一杯热鲜奶的。”
“行了,我有安眠药可以帮到我。”
“安眠药?”
“是的,是医生给我的。”
“不,别大依赖药物啊!或者,你可以致电给我,我很晚才会睡眠的。”
“我怕会阻碍你休息。”
“不,我有秘方可以使你立即入睡,绝不会阻碍到我的。”
“是吗?”戴嘉瑞点点头,她说笑着回应道:“那好的。”
道别后,冯宛彤就回去,而戴嘉瑞看着她进了大厦,才安心驾车离开。下午,冯宛彤在办公室,公司内各人的电话响过不停,阿诗的电话响起来。
“RHS船务。”
“我想找…冯宛彤。”
“好,麻烦你等一会。”然后,阿诗抬起头来对冯宛彤说:“宛彤,二线。”
“谢谢你。”冯宛彤提着话筒,接驳到二线。“你好,RHS船务。”
“是我。”
“戴嘉瑞,你找有什么事?”
“你终于认到我的声音了。”
“这几天你经常致电来,我当然认到。”
“是吗?”戴嘉瑞难为情极了。然后,他又说:“对了,你今晚有空吗?”
“干什么?”
“我…我有个客户在电影公司工作的,刚才遇到他,他赠了两张今晚九时三十分的戏票给我。我…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兴趣呢?”
“今晚?”
“你没有空就算了吧!”
“不是,我有时间的。”
“那今晚我前来你公司楼下等你。”
“好,我六时三十分才下班,你到了致电给我吧!”
“好,今晚见。”
“今晚见,再见。”
“再见。”言毕二人便挂线。
戴嘉瑞约会冯宛彤,令她不敢由心笑了出来。
阿诗一直留意着她,看她一脸甜蜜的样子,也不敢要揶揄她一番。
她模仿着冯宛彤的语气说:“今晚见,再见。”
“你在干什么?”
“学习你。”
“我的样子才不像你。”
“像我什么?”
“发骚啊!”
“你在说你自己吗?你刚才的样子正是这样。”
“哪有呢?”冯宛彤一脸难为情。
“我刚才接电话是个男的,究竟他是谁?”
“朋友。”
“朋友?”
“是的,普通朋友罢了。”
“普通朋友?哪一种普通朋友会每天致电来呢?难道是男朋友?”
“不是。”
“他做什么职业呢?”
“我不会告诉你。”
“你们今晚会去哪儿?”
“你工作吧!”
“难道你怕我会坏你大事吗?”
阿诗好管闲事极了,冯宛彤准时下班,到楼下跟戴嘉瑞赴约。然而,阿诗誓要知道她与谁人约会,一直跟着她。
“你干什么跟着我?”
“什么跟着?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有心。”
步出大厦,戴嘉瑞已来到了,他在车外等候。他一见冯宛彤便向她招手。
“是不是他?”阿诗指着戴嘉瑞好奇地问。
“是。”
“不错啊!他蛮斯文,而且有车的,他的车更是最近出的。你这个人时常说没有对象,原来收起了好东西,怪不得我介绍给你的,你老是说不合眼缘。”
“我费事跟你说。”
“你别要甩掉我。”阿诗一直挽着冯宛彤的手。
冯宛彤知道无法甩掉她,只好警戒她说:“待一会,你千万别胡说八道。”
“知道了。”
冯宛彤慢慢走到戴嘉瑞面前。
她问:“你是不是来了很久吗?”
“不是,刚刚而已。”
阿诗插嘴说:“你好!我叫阿诗,是坐在宛彤对面的同事。”
“你好!我叫阿戴嘉瑞。”
阿诗打量了一下戴嘉瑞,然后她说:“不错,不错!宛彤果然眼光独到。你做什么职业?”
“保险。”
“好,我迟些找你购保险。”
“好。”
“你们今晚会去哪儿?”
“看电影。”
“看几点?”
“九时三十分。”
“看完是不是会很晚呢?”
“是。”
冯宛彤见阿诗没有离开的意欲,“诗,你聊够了没有?”
“没有。”她又转向戴嘉瑞,她说:“那你要把宛彤安全送回家,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放过你。”
“阿诗。”
冯宛彤听到她胡说八道,难为情极了。
“对了!我是时候要走了,再见。”说毕阿诗就走了。
“你的同事颇有趣。”
“她傻兮兮,你不用记紧她的说话。”冯宛彤急急解释。
戴嘉瑞笑了一笑,冯宛彤也尴尬地笑了一下。
“上车吧!我们先吃点东西。”
“好的。”
“对了,你吃不吃辣或是咖哩呢?”
“你问我干什么?”
“我的同事介绍了一间不错的咖哩店给我,我打算跟你去试一试。”
“好的。”
来到咖哩店,戴嘉瑞就叫了几道咖哩菜。
吃至中途,这里的咖哩实在太辣了,连能忍受辣的冯宛彤也抵不住了。她脸也红了,眼亦开始涌出眼泪,戴嘉瑞看到她的样子,敢笑了出来。
“干什么?”冯宛彤尴尬地问。
“你的样子很可爱。”戴嘉瑞笑说。“是不是很辣呢?我叫别的菜给你吧!”
冯宛彤边喝着水边说:“不,不……”
戴嘉瑞看了一看她的样子,再想了一想,然后他就跑了出去。
他跑到雪糕车,“大叔,有没有雪糕?”
“不好意思,售清了,雪条好吗?”
然后,他跑到便利店。
“不好意思,今天的软雪糕卖光了。”
他又跑到另一间便利店,最后终被他买到了。
不一会,他从外回到咖哩店,并带着一杯软雪糕回。
“你去了哪儿?为什么满头大汗?”
“你吃它吧!可以减轻你口中的辣味。”
“真的吗?”
“真的,比喝水更有效。”
冯宛彤虽然对戴嘉瑞的方法有怀疑,但她仍试了一试。结果,果然有效。
看过电影,他们又来到上次冯宛彤大哭的公园。
“你记不记得这里?”
“当然记我,上次我才在这里大哭过,怎会这样快就忘记呢?”
“我从未见过女子会像你般哭得如此厉害,可以用眼泪弄湿透我的衬衫。”
“你现在是不是埋怨我?”
“是。”
说毕,二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有一件事挺奇怪。”
“什么事?”
“每次当我有事,你总会在我身边,譬如说上次我险些被车撞到。”她又说:“虽然说是你的第六感灵验,但你一定会挺身而出帮助我。你就像我的守护天使一样。”
“假如…以后当你有意外时,我会保护你;当你要哭时,我会借肩膀给你靠,你会容许吗?”
“你别跟我开玩笑,好吗?”
戴嘉瑞执着她的手,他说:“我说真的,我会守护着你身边。”
冯宛彤明白戴嘉瑞三番四次帮助自己,并非凑巧,只是他的特殊能力。可是戴嘉瑞说他俩再三相遇,这就并非巧合了,冯宛彤亦相信她跟戴嘉瑞是有缘份的。
如冯妈妈所言,她既然跟前度男朋友分手多年,何不好好珍惜这段缘份呢?
冯宛彤又要作定期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