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柔和的声音道:“一是纯婉仪的原谅,我早知她划了船,故意没有前去帮忙。二是皇上的免死,至于什么时候用,十四会告诉皇上。”
听声音,他似乎往前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微微撑起半边身子,想看看他的样子。他却是背着身子,没有回头。
魏扶风又将我按下,“好好躺下,他要的东西,你给他便是。什么感恩的话,不必多说。”
我咳了声,虚弱答道,“臣妾不会怪王爷的。臣妾愿意原谅王爷的玩笑。”
魏扶风头也不回,只看着我回答他,“朕免了你死罪。什么时候用,十四,朕死了这死罪下一个皇帝一样能杀你。所以还是在朕有生之年用吧。”
清朗柔和轻笑起来,悦耳动听,我为这声音莫名心颤,不是喜欢,而是深深的恨。我觉得甚是奇怪,按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会有这般的情绪。
“如此甚好,谢皇上的恩赐,十四告退。”
曹得全跟去,“王爷,请随奴才到太极别馆。”
魏扶风伸手轻抚我的额角,他力道很轻,我仍是痛呼,“皇上,手下留情。”
他冷着脸,故意又下力按了下,“朕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莽撞行事。朕真不该在诏书里加了‘聪慧’两字。还有”,他俯身凑近脸庞,“这几个‘性良温仪’。朕的背都不敢叫人看见了。”
闻言,真是不得不让我红了脸,“皇上,臣妾知罪,往后再不敢了。你瞧,指甲都剪齐了。”
魏扶风牵了我的手细瞧,圆润的指尖,润泽的整齐指甲,他就着轻吻数下,突然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那个傅清阳进言,“皇上,臣给皇上和娘娘各开了方子,稍后派人将汤药送上。臣,先行告退了。”
魏扶风摆摆手,“都下去吧,纯婉仪的伤情不可怠慢。此事交给驸马你来,结果一定会令朕满意的。”
傅清阳,大魏太医院第一院判,出尘的俊逸男子,大魏七公主的驸马。他领了旨意,率着一干太医退下。
不多时,魏扶风亲自喂我喝了苦涩的汤药,曹得全提醒他用膳时,我才发觉屋内早上了宫灯,昏昏黄黄的光影,暖意融融,“皇上,已经什么时辰了?”
魏扶风伸手,轻轻擦去我嘴角的药渣,表情冷漠,眼里却弥漫着——几许令人沉醉的柔情。“你睡了大半天,朕喊你你也不应,今天左右两院的太医,全被朕骂了个遍。后来七驸马被朕召进宫,他看了下,知道是额头的伤致使你昏厥。他还说你脉象堵塞,似心有郁结。”
他低了头,紧紧地盯着我,眸光墨黑深深,“大半余年的冷落,怪朕吗?朕,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你了。苏末,朕的冷落,是不得已的。”
我禁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不由得移开些许,低声答道:“皇上,臣妾没有委屈。臣妾现在不也被皇上宠爱了么,皇上还为臣妾以身犯险,臣妾真的觉得足够了。臣妾既入了宫,自然便把皇上视作夫君。可皇上是天子,后宫佳丽如云,臣妾能得份皇上的薄宠已是知足,哪儿来的怪,又哪儿来的怨。”
魏扶风轻柔的扳回我的脸,没有微笑,却溢着心疼,“看着朕,说不出怨的话吧?朕将来要给你的,岂只是薄宠一份?你看,多美的长发。‘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这个唐女诗人写得真好。侬侬,你就是朕的侬侬。你说朕是你夫君,往后便唤我夫君吧。”
“皇上?”我惊讶得睁大了眼,魏扶风的当下所言所为,真真的不是一个“奇”字能解释的。我自认不是绝世美人,亦无绝世才气,虽能预谋一时令他惊艳,不认为能得到他这番软语情话,更从未想能得到一个天子的心,尤其他这般风流。可他偏说着这样的话儿,他不知会让人醉吗?亦或着,是这个风流皇帝掠取女人身体之外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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