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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大战在既

这蒙古诸将听闻刘威如此一说,当即就被激得怒火丛生,但接着却又哭笑不得。

显然,在没有准备好粮草辎重、攻城器械、战奴驱口的情况下就拿蒙古人的人命去填护城河的这种攻城方式换在三十年前或许可行,但在现在却是万万不行了。自从蒙古建国,吸收了大量金国的文官前来构建蒙古的行政系统之后,战争的进行方式、胜利的标准等等这些方面都起了很大的变化。

在以前,战争的主要目的就是劫掠,只要你虏了足够多的牛羊马匹、财宝奴隶就算是功劳一件,而部族之间的战争也不会以亡族灭种为最终目的。毕竟你这次劫掠完了,等对方修养生息后还可以再来一次。可现在除了这些标准之外,还有一项硬性指标,那就是自己少死人,多死敌人。并且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争,蒙古人从上到下都养成了这种亡敌存我的潜意思,毕竟蒙古的人口实在太少了,而外族的归顺军、附庸军又不是全那么可靠。

不过,刘威的这话还是伤到了阔端的自尊心。毕竟作为一个战功赫赫的蒙古王子,他几次来巴蜀劫掠都是打得宋人抱头鼠蹿,还真没出现过他不敢攻城的事。虽然心知这是对方的激将,可要他不吃也是不行。

既然话已至此,阔端等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即打马而回。

而刘威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当然知道蒙古人不是傻瓜,不把攻城器械造好是绝对不会轻易攻城的。他前天晚上搞“天雷”,昨天搞斗将,今天搞战前主帅会面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蒙古人闲着。

当即刘威在心里哼哼着“我把你来蒙,我等你来攻。”的同时,也拍马回归己阵,然后大手一挥,就自撤军入城。蒙军阵中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在CD城下和刘威展开决战的蒙古人这下就全都傻了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五千汉军迅速撤回城内。原本蒙人见刘威豪气干云的喊着“等你来攻”,肯定是想在城下跟他们决一死战,谁知道……

“哼,狡猾的南人。”末哥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身边梳着三把头的达海绀卜却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任凭猎物如何狡猾,它终究逃脱不了被猎人捕获的命运。”

而阔端也是很有兴趣的眺望着CD城池,对这汉帝刘威确是多了几分欣赏。显然,如果是换作阔端来守这城池的话,想必也不会傻到用五千之军和数万敌军在城下决战,肯定是要借坚城的便利引敌人来攻,徐徐图之。

当下,阔端也是思索良久之后,这才大手一挥号令全军回营。

说实话,CD的官员搞备战、坚壁清野这样技术性的工作确实是值得夸赞的。蒙军当初扎营之时用来搭建帐篷的禀条木桩可都是从三十里外的山上砍伐来的。而CD城的城墙平均高度几达六丈(十八米),光是凭借一些简易的木料材质所制造出来的梯子怕是根本就攻不上人家的城墙。势必要专业匠人制造大型的楼车和云梯才能进行攻城,因此当日阔端就传令后军,要求后军立即调拨三千匠人骑马连夜赶来,其余匠人和战奴驱口随后慢行。

十月二十五日,天气依旧寒冷。

CD汉军巳时初刻列阵城外,午时末刻收阵回城。三员汉军大将轮翻叫阵,蒙军得阔端帅令,无人出战。

是夜,已经行至汉州城下的后军当即调派出了三千匠人和一千押队的探马赤军连夜向CD急进,不过却是一真一假两批人马。谁知道当夜行之至CD城外不过百里的葫芦谷时,当先那批假的却被放过,真的那批却遭伏击。三千匠人全数被虏,一个阿勒斤赤千人队死伤待尽。此后,蒙军的后军只得谨慎起来,龟缩在汉州城下按兵不动,直到蒙军派出五个托落赤千人队前来护送之后这才起行。

不过对于此事,阔端却是不太在意。起先调派匠人的时候,汪世显就曾出言预测汉军定有计谋,因此那三千匠人并非是蒙军的精锐。

直至十月二十八日,蒙军后军大队这才赶至CD城下,都元帅达海绀卜建议分成东北两营,东营主攻,北营佯攻,东北互相牵制,阔端欣然应允。由于此时已知城内实力如何,围三掘一之策显然已经不合时宜。

此后十余日间,汉军每日中午出城列阵,几员主将轮番出场叫阵邀斗。而蒙军却是避而不战,只是埋头打造攻城器械,四下掳掠驱口,收集粮草辎重。这彼消此长之下,CD百姓士气大涨。市井之中的阴晦气氛也日渐消散,各种酒寮、茶楼、食寮也从往日蒙军兵临城下时的关门闭户,渐渐的恢复到了现今的夤夜达旦。

相对于CD百姓来说,有仙人刘威陛下坐阵CD,何惧那些蒙人?

不过,另一方面。虽然先早刘威多方设法,将CD城百里内外的百姓全都疏散到了各各县城或中小城池之中,但经不住蒙人奔袭两三百里的搜寻范围,因此也让蒙人虏来了近五万人青壮驱口。

阔端这次也是下了狠心,不顾军中众多蒙古亲族的反对,授命本族的蒙古精锐部队将多余的备甲下拨给探马赤部队,而探马赤轮换下的铁质兵器也发到战奴驱口的手里。虽然阔端对这些战奴并不担心,但像达海绀卜和汪世显等人却对这个举动很是担心,担心因为时日尚短对战奴的驯化程度不够,引起战奴哗变。

这所谓的战奴驯化,其实也是简单。先是将驱口之中的青壮之人挑选出来,再以火烙在起身上烙下“顺天应吾,代为战奴”的字样。然后强逼其杀死一名宋人同胞,再灌之活人身上的血肉,激起这人的凶性。待这些战奴渐渐习惯了吞食人肉,并且能受蒙人控制,驯化也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这些战奴的食量也是很大,待蒙军准备进攻CD之日,这五万驱口加上先早在广元、利州、文州三地驯成的五千战奴,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那损去的两万五千人,全成了这三万战奴的口中食。

至大宋端平三年,大汉开元元年十一月初八这天,蒙军共造得攻城楼车四十余架、抛石炮车三十余架,还有大小不等的各类云梯、箭楼车、轒辒者百余架,并有战奴近三万人。由于“天雷”之事,军中已无萨满巫师行占卜之术,因此阔端在汪世显的建议下,特地选了今日这个冬日里难得一见南风天攻城。

而此时的CD城内,景象却和城外大不相同。只见CD的东、西、南、北四门方圆五里内都自清理一空。而地面之上却是纵横交错的密布着如蛛网般的地道。只见这些地道入地不过八尺,地表上却是用掘出来的泥土装填麻包再堆积出了八尺高度,且顶上还用木料钉成了栅栏。只见那地道源头正是城门内侧,行不过百步就自一分为二,再行百步后又分,经过九折迂回,必然行至一处深有两丈,顶上以栅栏封口的巨大地牢中。

如此地道阵势,正是刘威的“貔貅阵”。

所谓“貔貅”,其实是一种上古的神兽,只不过当初刘威想到此阵的时候借来使使,跟这阵式的实际用途根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而刘威的这个地道阵的灵感正是来源于著名的“地道战”。就他看来,这古代攻城战争多是以城门、城墙作为主要的攻击目标,攻击城门和城墙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入城内。

而他这个地道阵实际上就是一个大笼子,等你来钻。

首先,这地道的高度差不多六米,宽度不过五米,其中三米陷入地下,另外三米却是用土包垒成。而在地道顶端还用木料钉成了栅栏,就算让你攀爬,一时半会你也绝对搞不开那大腿粗细的木料,更别说地道两侧的屋面上还安排了大量的弓弩。

这“貔貅阵”威力如何自不待说,一会就见分晓。却说今日辰时,原本按例准备整军出城挑衅蒙军的曹正,突然发现蒙军将后营制造好的攻城器械给推了出来。按照曹正的判断,这蒙军怕是今日就要攻城了。因此按计划取消了原定的挑衅行动,开始全城一级戒备。

说起来,刘威让曹正每天轮换着将天威天风两军的军士带出城外挑衅蒙军的时候,曹正心中还有很大疑惑。虽然曹正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但根据兵书所云,长此已往,疲彼同时也会疲己。

起始之时每次曹正点校部队出城邀斗的时候,麾下的军士往往都是如临大敌,惊悸者众。谁知三五次后,士兵们发现每次主将前去叫阵,蒙军只是列阵已待,却是不敢派人出战,当下俱都胆气大增。甚至到了后几日,还有些艺高胆大的士兵还请求代替主将出战,言道主将太过厉害,蒙人胆寒,让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前去,说不定到是能吊上几只蒙狗。这曹正原先也是不允,谁知这事却被传到了刘威耳中。想来刘威本就是要激励大伙士气的,因此自然是欣然应允,既命这些士卒鲜衣亮甲骑着虏来的蒙古战马,去到蒙军阵前耀武扬威,极尽挑衅之能事。就这么几轮下来,虽然众人的武艺并无多少长进,但胆子却是大了太多,不再似以前那般似蒙人为虎狼了。

当然,这个派人挑衅敌人以增士气的办法可是刘威从一部名叫《黄山伐》的韩国片里改进来的,不过那部韩国影片里的做法是派遣被称呼为“花郎”的英俊少年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敌人阵前给敌人斩杀,以此来激励己军的士气。就刘威看来,这样做实在是太傻比了,所以说在他眼里那些韩国的鸟毛人向来都是“刮碟”货。(见注释6)

话说这日辰时末刻,刘威亲临CD东门,远远眺望城外正在集结的蒙军阵列,心有所思。当即向身旁的曹正、王翊问道:“汝二人以为,蒙人会在何时进攻。”

这曹、王二人互望一眼,由那王翊答道:“陛下,蒙人向来是午前进攻,日落而止。”

曹正接着补充道:“陛下,末将先前已将战备等级升至一级,并且已经下令取消全军休假。现下是否宣布全城戒严,三军进入临战状态。”

刘威点点头道:“嗯,传朕的口喻,各单位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武装完毕,进入各自阵地。并且通报全军,这不是演习!”

看了看城外林立的各种攻城器械,以及开始出营列阵的蒙军士兵,刘威不禁腹诽道:“你个乌龟王八蛋的王八阔端,老子说了等你来攻,你还真让我等了你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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