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策呢?”马塞纳急迫地道。
卡萨诺瓦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派出使者与奥军和谈,争取和平撤出*。”
“怎么个和平撤出*?”
“和平撤出*就是……”卡萨诺瓦咬牙道:“就是将*让给奥军,军队完整地撤出去。……”
果然,马塞纳将军的手一挥斩断了卡萨诺瓦的话,他很清楚,如果是这样,固然是一种比较理想的结局,但是,自己以后想要再指挥大军作战,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
卡萨诺瓦实在是不忍心,于是有些冲动地道:“将军你可以采取上上策的。”
“还怎么采取上上策,都为此死了五个人了!现在这种局势下,有谁能冲得出去啊?”马塞纳的声音都已经近乎绝望了。
“我去。”
马塞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这句话千真万确就是从卡萨诺瓦嘴里崩出来的。
“你去?不行,我不能看着你再去送死。”马塞纳有些动情地道。
卡萨诺瓦有些感动,俗话说,义不经商,慈不带兵。马塞纳将军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对于战争他的内心并没有麻木,这是十分难得的。一将成名万骨枯啊,无数名将的伟业都是构架在垒垒白骨之上的,就凭这一点,这一遭我走定了。卡萨诺瓦道:“也未见得就会死,这样,您给我准备一条渔船,我可以乘夜色从海上偷渡出去。然后再改从陆路,虽然有些绕,敌人却是未必想到。”
“这太危险了!”马塞纳道。
卡萨诺瓦心中涌动着万丈豪情,毅然道:“难道除此之外,您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马塞纳将军抬头望着天,眼睛里隐隐地噙着泪光,毕竟他是一位大将军,不能意气用事,现在的确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值得一试的办法了,但是,风险却是很大的,能否成功只能靠天意。调整了一下自己彭湃的情绪,终于开口道:“你,有什么还要交待的?”
如果说卡萨诺瓦有什么放不下的,当然是他的女人们,苏珊、西西里亚还有……海瑟薇,卡萨诺瓦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想到她惦记着她,于是道:“如果您有可能安全撤离这里,请务必照顾好我的家人:苏珊和他父亲、西西里亚还有海瑟薇……”
“海瑟薇?”
“军医海瑟薇大夫。”
马塞纳心想这个风liu小伙子的女朋友还真是不少,但这个时候,有谁会计较一个英雄是花心还是好色呢?何况法兰西原本就是一个崇尚浪漫的民族,风liu韵事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衬衣上面秀的花边而已,只会增添他的魅力。“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还有朱力安的嘱托,您一定要帮我完成。”
“没问题。”
“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医院里有一个叫古拜的精神病人,他是我的好朋友您务必将他带上。”
马塞纳没想到卡萨诺瓦最后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要自己不要丢下一个精神病人!但是,对于这样一位甘冒生命危险解全城之围的勇士,有什么要求是过分的呢?“行,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帮你办好。”阿甘在一旁带着哭腔抢着道。
马塞纳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责备之意,吩咐了人去准备安排,又对卡萨诺瓦道:“我也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说完,马塞纳在卡撒努我阿肩膀上轻轻的雷了一拳。
“如果我的家里人问起我,就说我在城内执行任务,很忙,最近没有时间回家。”说完最后的嘱托,卡萨诺瓦拿起桌上的信函便要往外走去。
“等一等。”马塞纳叫住了卡萨诺瓦,交待道:“我会在北门发起佯攻,瞅准时机你便出发。”又对门外叫道:“卫兵,将我的三角帽拿来,把我的马鞍给卡萨诺瓦先生的战马戴上。”马塞纳的话音刚落,参谋们都围了过来。
卫兵出去下令去了,一会儿,一名亲兵拿了一顶黑色的三角帽进来递到了马塞纳将军的手里。见到那顶三角帽阿甘以及周围的参谋们眼睛里都射出了十分艳羡的目光。马塞纳接过来,亲自戴在了卡萨诺瓦的头上,道:“这是拿破仑将军的帽子,是上一次意大利战役胜利之后,拿破仑将军当着所有部下的面戴在我头上的。希望他能给你带来好运。”又将一把火统别在了卡萨诺瓦的腰里,郑重叮嘱道:“一路小心!”
卡萨诺瓦也明白此行的重要性,和马塞纳将军拥抱了一下,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
阿甘默默无语地陪着卡萨诺瓦领到了督政府的门口,听见“吁——”地一声鸣叫,见马夫将“神风”牵了过来,仔细看“神风”已经披挂一新,这是一幅纯银打就的马鞍,一幅轻薄的链子甲披在马身之上,“神风”愈发的神骏。
卡萨诺瓦走过去拍了拍“神风”的脖子,将马镫调短了,纵身上马和阿甘一道策马往西城门方向驰去。
来到码头,渔船已经准备停当,这是一条二十米左右的三桅商船,有海军士兵装扮的水手将卡萨诺瓦的马牵上了船。离别时刻,阿甘热烈的拥抱了卡萨诺瓦,并用卡萨诺瓦当初叮嘱他的话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卡萨诺瓦心里流过一丝暖意。跳上了甲板,向阿甘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