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诺瓦顺着苏珊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远远的地方,隐隐憧憧地一个城市的影子出现在天际。
“就快到了,鲁尼,坚持住,顶多三四里地就到了。”鲁尼看了一眼,心想:先生,这哪里只三四里地我跑了几十年的车了还不知道,这看上去好像不远但至少也得有六七里地啊,今天这钱挣不挣得到还是个问题。
心里虽这么想,鲁尼手里的鞭子还是不停的挥,只是那些马儿却是有些力不从心,步伐早已不那么矫健了,蹄蹄他他越来越跑步起来了。眼见后面的追兵的影子已经在望了,卡萨诺瓦心急如焚,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回身杀过去阻敌一段,或是将苏珊拉到自己的马上跑路,忽听后面“叮当“的声音响起来,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趴下,快趴下!”卡萨诺瓦冲苏珊嚷道。
吓得苏珊赶紧伏到了车里,卡萨诺瓦不再犹豫从马上一跃上了马车从鲁尼手里枪过马鞭,对鲁尼吩咐道:“上我的马快往前跑。”说着将鲁尼推着跳到了自己的马上。那马儿还这是懂事一般,并不吵闹,跟着马车向前飞驰。
卡萨诺瓦使劲飞动着马鞭,又向后面的苏珊命令道:“趴着别动!”
卡萨诺瓦的手劲多大啊,那鞭子抽在了马背,马儿吃疼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狂奔了起来。后面的枪雨还在四射,卡萨努瓦猛然间看见了前面设有路障,远远的还有法国兵在那守卫着,情急生智,脱下了外套在手里摇着,口里叽里咕噜地高喊出一串法语:“共和国万岁!拿破仑万岁!我们是共和国的公民,士兵们!后面有敌人快救我们!”喊着话,车速不停向着路障直冲过去。
似乎是他的口号起了作用,或许是他摇着衣服的动作被对方发现了,总之,万分幸运的是路障被人指挥着移开了。更有甚者,法国士兵们在一名少尉军官的指挥下排开了拿破仑最有名的立体枪阵对着卡萨诺瓦的后面列队射击。
后面的骑兵见大势已去,不可能再追得上了,调转了马头杨长而去,卡萨诺瓦长出了一口气,勒住了马车,冲车里的人儿叫道:“没事吧,苏珊?”
隔了好一会,苏珊才从车里伸出头,顽皮的道:“人倒是没事,就是裙子全脏了,你得赔我一条。”
卡萨诺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见苏珊安然无恙,却是放下心来。忽然,鲁尼叫了起来:“先生,我有事。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你怎么哪?”
“屁股……屁股被打中了。”
就见鲁尼趴在马上撅着屁股,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苏珊看着想笑,但是,看着鲁尼痛苦的样子有不好意思笑,一幅忍俊不禁的样子煞是可爱!
卡萨诺瓦跳下马车走过去察看了一下鲁尼的伤势,“擦破点皮。没事,三五天就好了。”
“我可从没流过血也没负过伤,我不会死吧?”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流了一点点血竟然害怕自己会死,一点也不像人们所说的不怕死的鲁尼。原来,从小神父对鲁尼说只要你每天早上起床晚上睡觉前默念圣经,别说是病痛,刀枪都不入,放心地上路吧,上帝会与你同在的,因为你是个虔诚的圣徒。从此,鲁尼还正是极少有病痛,而且,多次遇险其他同伴都遇难他却奇迹般地化险为夷,于是,鲁尼对神父的话更加深信不疑,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别人不敢拉的活他敢拉。一路下来,还真是吉人天相,别人都叫他不怕死的鲁尼。这不禁让卡萨诺瓦想起了义和团口里念着上帝保佑挥舞着大刀迎着子弹往前冲,当真是无知者无畏,没想到今天的神话破了,所以,鲁尼吓得趴在马上都不敢动。
刚好,那名法军下士跑了过来,卡萨诺瓦正好向他索点药,朗声道:“长官,这位先生受伤了,能否弄点碘酒消消毒?”
下士看了卡萨诺瓦一眼,有看了看马背上的鲁尼,命令一名士兵叫来了随军大夫。大夫来了,鲁尼还是不肯下马,大夫只好垫起脚在马背上替鲁尼检查了一下伤口,检查的结果和卡萨诺瓦的一样,“没什么大碍,消了毒顶多一周就没事了。”说完,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药水替鲁尼清理了伤口,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只是翘在马背上的大白屁股十分晃眼,动作十分的不雅,苏珊羞得躲进了车厢里。
包扎停当,下士公事公办检查了三人的通关文书,看到苏珊的金牌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把文书还给了三人,并显得殷勤地道:“先生进城去哪呢?”
卡萨诺瓦想了一下,道:“尼斯街22号。”这是朱力安要他去送信的地方。
下士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好像是吃了一惊,却是按耐住了,仿佛很热心地道:“我正好要进城,不如我送你们一段吧。”说完,也不等卡萨诺瓦等答复,吩咐了下面注意防务,牵过自己的马飞身而上,动作十分矫健。
卡萨诺瓦见这军爷开了口又已经做好了进城的准备,不好推脱,于是,小心地将鲁尼扶下马,让他站着驾着马车慢慢跟着,自己骑马和下士并骑前行。
一路上,下士仿若无意地问着卡萨诺瓦一路过来的情形,特别是对米兰城内的情况十分感兴趣,卡萨诺瓦感觉这个下士心思十分缜密,想多从自己口里了解奥军的驻军备军的情况,便知无不言地将下士想要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地侃侃道来,听到卡萨诺瓦描述的有大军往*方向开赴过来,下士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催促着自己的马儿快步往前行。卡萨诺瓦知道战事将近了,自己好歹也得在*办完事才能走,于是,不暇思索地对下士说道:“长官,我看您应该派出游骑兵到更远的地方放哨,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传信预警。”
下士一拍脑袋:“是啊,你们先行,我回头立马赶上来。”
“等等”卡萨诺瓦又叫住了他,“还有,可以命哨兵打手机……不是……是……”估计那时候也没有信号枪之类的。“带着狼烟——也就是烧起来烟比较多的干草。”
下士一愣,问道:“干什么用?”
“点燃放烟啊,城里的守军看见了立马加强戒备。”枪都能发明出来,这些欧洲人难道连这样的通讯方式还没用上吗?
下士恍然大悟,纵马向自己的哨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