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峰。
一年四季,终年积雪。
在这样炎热的酷暑,到万仞峰上,却是一种快意的享受,丝丝的凉意,自雪峰里传来,格外凉快。
爬到峰顶,别说落花,连上官天籁都感觉有些吃力了。
他的内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好厉害的残阳剑!只不过是这么一道剑伤,竟然也会吸噬内力。
上官天籁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落花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她特别的高兴,几乎没有感觉到累,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快乐无比。
落花越是高兴,上官天籁的心里越是沉重,他已经在倒数自己所剩的时间了,十天?八天?还是三天、两天,甚至,连一天的时候都不到了?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这个消息告诉落花,难道,美好的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的?一如焰火的绽放,虽然很绚烂,却很短暂。
“天籁……”落花在雪地里翩翩起舞:“这里的雪好美呀!”
上官天籁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落花,微笑道:“我曾经在这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是吗?”落花跑回上官天籁身旁,看了看他,眼神里满是关切之意:“天籁……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呀?是不是太累了?你的伤,不要紧吧?你看,我说叫你要好好休息,你偏不听。”
“休息?”上官天籁心里一阵哀伤,暗道:我还需要休息吗?
于是,淡淡一笑:“以后,休息的时间可多着呢。”
落花自然不明白上官天籁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坐在上官天籁的身边,道:“那你以前,怎么会呆在这里呢?”
“我么?”上官天籁眼神里闪烁着锐利的锋芒,他随手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划了起来,道:“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呢!”
他说着,便把自己在幽冥界的事一件一件地告诉落花,从他第一次到幽冥界、进入五刑堂,到他逃出五刑堂结果又被抓了回去,送到了万仞峰,结识了万仞峰上的雪狼,又无意中在山脚碰到大林和东方追阳,他们两是怎么样一起杀死了大林,又回到了五刑堂,再后来,一起杀入二十一归荥,又是怎样设计除了二十一归荥却和**结了怨,
听到这儿,落花忍不住问道:“那个女孩子呢?”
上官天籁道:“你是说碧玉佳人吗?”
落花点了点头:“她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上官天籁黯然道:“自杀的,很突然,我没想到,她会自杀的!”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有些许落寞,些许萧楚。
落花心里微微一酸:一个人的初恋,总是最难忘记的,无论过了多久,多少年,遇见多少人,爱过多少人,都无法忘记初恋时那种朦胧而又青涩的感觉。
她轻声问道:“其实,你还是很在乎她的……如果她没死,你们,是不是会在一起呢。”
“说什么傻话!”上官天籁握住了落花的手,柔声道:“即使,她没死,也必定会恨死我了,我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恨不得杀了我为她亲人报仇,怎么还会和我在一起。”
“可是,可是……”落花低着头,道:“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还有什么仇恨是不能化解的呢。”
“胡说!”上官天籁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捏了捏落花软绵绵的小手,凝视着落花的双眸,深情地说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至于我对她,或许,是有点愧疚吧,可那绝对不是爱,你明白么!所以,即使她没有死,即使我再遇见她,结果还是一样。”
落花心里软绵绵的:“我也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一样……”
上官天籁又是感动又是悲伤:落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谁来照顾你呢?风月令,它能替我保护着你吗?
上官天籁心里一阵酸溜溜的,直想流泪。
可落花却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上官天籁就要离开她了,如今,她的心里只有满满的幸福。
上官天籁继续给她讲着他在幽冥界的事,他们几兄弟是如何的一起出生入死、肝胆相照、义薄云天。他们曾经去过哪里,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土匪奸商,还有那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假善人,有悲惨的离别,**的惊艳,死里逃生的惊险,听得落花如痴如醉,那是让人多么热血沸腾的故事,又多么的惊险刺激,让落花听了都有点抱怨起来,自己为什么就不是幽冥界的杀手呢。
想到这儿,落花感叹道:“要是我也是幽冥界的杀手多好!”
“傻瓜!”上官天籁笑了:“当杀手有什么好的,每天都在跟死亡打交道,除了杀人就是被杀。”
“不!”落花固执地说道:“如果我也是幽冥杀手,就可以跟你一起浪迹天涯,一起出生入死了……可惜,我连武功都不会……”
上官天籁不由得叹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落花呆了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