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唯院外,尹宁澜看着那块竖在院门外的石头,那三个殷红的描漆大字,微微有些出神。
“世子,该进去了。”小厮低声在尹宁澜的身边说道,这才把尹宁澜的思绪从神游中拽回来。
尹宁澜并不愿意踏进这留唯院半步,这个地方与他而言,是一个早已经被污染践踏了的地方,不再是他熟悉的样子,踏进这里,只会让他觉得膈应。
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留唯院里的布置,是一点都没有变,上一次陪同晨央来时,他还没有仔细看过,不过,就算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样,可这住在这里的人却已不是当初的人,还留着这些做什么?缅怀么,但,却只让他觉得虚伪。
这个时候,雍王一般都在留唯院的小厢房里,不知道做什么,小厮带着尹宁澜走到那房门口,正准备敲门禀告的时候,被尹宁澜拒绝了,“下去,我自己来。”
小厮不敢违背,拱手作了一揖转身就下去了,尹宁澜站在那房门外,不知那房门里的雍王在做什么,从那门缝中,尹宁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尹宁澜这才敲响了门,却并未出声,但那房里的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知道那站在门外的人是谁,“是阿澜吗?进来吧。”
听着这熟悉中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很明显听上去要比上一次苍老许多,尹宁澜有些不适的皱了下眉,随即推门进去,那门里的布置,一下子让他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一间奉室,房间的正当中,摆放着一个灵牌,灵牌上写着亡妻尹郑氏淑人之神位,写的是是妻,并不是身份尊贵的雍王妃,下摆的小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青白瓷双耳兽足香炉,香炉里,三支檀香冒着徐徐白烟,桌下,雍王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声默念着什么。
“你叫我是做什么?难道是看你如何对着我母亲的牌位假惺惺吗?”在尹宁澜的印象里,自打母亲过世,他从未见过这个他叫父亲的男人伤心过半分,而那不过几月后,他就迎娶了继室李氏,这样的男人……
雍王听着尹宁澜的质问,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问道:“那日,我见了你身边那个叫晨央的姑娘有些面熟,今日唤你来,是想问问那姑娘的事情。”
尹宁澜一听这个,心里一下起了疑,这些年,他在这宴京里的所作所为,多少也是知道些的,从他的口中乍一听到晨央的名字,多少还是有些吃惊和意外的。
“父亲是想说什么?”对于雍王的话,尹宁澜充满了抵触,在他看来,他平白问起晨央的事,绝不是起了一时的好奇之心。
“我只是问问,难道,我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雍王对于尹宁澜给予他的冷淡反应很是不悦,但回头想了想,他会如此,多少也和他逃不了关系,也就又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听着他的话,尹宁澜心里是止不住的嘲讽,在他看来,他早就连这过问的资格都没有了,还在这里大谈其词,真的是……
“原来在父亲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在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栽在了那脂粉堆里出不来了。”尹宁澜并不想在雍王的面前谈论晨央,找着话儿的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