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给她带路的男人已经悄然离开了这里,地上放着那盏他来时的灯笼,烛火轻晃了几下,然后就熄灭了。
“阿央,我是真的喜欢你。”瞧着付严棣那一脸自诩情深的模样,想起了当初在沁阳时,他亦是端着这样一副面孔日纠缠不休,就算是被人打了,轰了,却还是像膏药一样黏着。
付严棣步步逼近,这地方,是他精心挑选过的,绝对不会有人来,而且,一想到他马上就可以将魂牵梦萦的人儿拥入怀中,心里就有一种掩盖不了的激动,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好似在叫嚣着,催促着他快点将那人抱进怀中。
晨央往周围看了看,多少也猜到一些付严棣会选在这里的目的,的确是偏僻,想到这里,晨央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丝丝冷嘲,左手搭上右手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
“付严棣,这儿可是雍王府,可不是天高皇帝远的沁阳城,可由不得你胡作非为。”晨央冷声警告道,但见那逼近的步伐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晨央万万没想到付严棣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却是连顾忌都不曾有过。
眼见他离得近了,晨央右手一抖,一支银簪落在她的手里,她戒备的看着他,攥紧了手中的银簪,好在她也不是全无防备。
“阿央,阿央,你可知我想了你多久?”付严棣是料定了晨央逃不掉,胆子也变的大了起来,那张看着温和的脸也渐渐的被心底潜藏的欲念取代,眼中满是柔情。
晨央将那握着簪子的手背在身后,眼睛看着付严棣,只等着他近些,寻个恰当的时机,给他点苦头吃,此时天已渐明,隐隐能听见侍婢的声音略过,她看着付严棣,冷笑了一声:“你想与不想,与我何干?”
付严棣见晨央不叫不逃,脸上神色沉静的叫人摸不清她心中想法,不过,既然已是笼中鸟了,或许是认清了现实想明白了也不是不可能。
在离着晨央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付严棣直接扑了上来,可是却并没有预想中的软玉温香,他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怀抱,似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下一刻,他却感觉到了那自脸上传来的尖锐刺痛。
晨央下手极狠,那自嘴角延生至眼角的伤痕,一张瞧着还不错的隽秀的脸就这么生生给毁了,殷红的血从伤口中源源流出,付严棣捂着半边脸,疼的脸煞白,跪在地上,整个身体曲卷在一起,“晨央,你竟然,竟然敢……”付严棣觉得他每说一个字,那脸上的痛就越往骨子里钻,冷汗霎时间就流了下来。
手上的银簪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晨央看着眼前那痛到说不出话来的男人,忽然,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然后便有人惊声大喊道:“郡马,郡马受伤了?快,快去唤大夫来。”
从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看,付严棣心里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她大概是知道了,趁着眼前局势尚且混乱,晨央便离开了那里,她虽然对雍王府的布局不熟,但好在记性不错,对来时的路都一一记下了,没多大工夫,她便回了筠奚院。
离开时天尚且朦胧,但这会儿天已亮了一半,晨央一脚迈过门槛,忽然听见耳边一道清冽的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幽幽说道:“一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晨央手中还拿着那支带血的簪子,话音落,尹宁澜便注意到了那支簪子,此时簪子上面的血渍已干,可一眼瞧过去,还是叫人心生一股子寒意。
“世子,你当初说你知道当年唐家灭门案的线索,现如今月余过去了,你却是什么都未与我说过,莫不是你的话,是诓我的不成?”晨央在付严棣那儿憋着一口气,在他话音刚落时,便忍不住呛道。
尹宁澜不知她在这出去的这点时间里怎么了,不过,听到她如此质问,尹宁澜却只是笑了笑,带着一丝敷衍味道回道:“这般着急做什么?我说了不会诓你的,便不会诓你的,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本来晨央是觉得,待在尹宁澜的身边时方便的,可出了方才的事情,现在的她倒是没有一点想要继续待在这里的想法,尹宁澜似觉察到了晨央的想法,眼中露出一抹不悦色,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大清早的若是没什么事,晨央也不会离开筠奚院,而且,看她这脸色,想来发生的事情还挺严重的,晨央看了看他,对那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愣是尹宁澜如何的追问,都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晨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叫来了一旁的阿昭,道:“你去小门那儿看看,是不是有一个涵霜的姑娘来了?”虽说这事她相信多半是付严棣为了引她出来而胡诌的,但是如今她身在雍王府里,对外一点都不方便,若这是真的,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
阿昭闻言便去了,偌大的院中,只有她和尹宁澜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不过晨央知道,在这附近,还有许多她看不见的影卫在。
“小姐。”没过多久,阿昭就带着涵霜回来了,涵霜一见晨央,有些激动的几步走到她跟前,左右看了看,见她身上无碍,便是松了一口气,想到她这次过来的目的,朝晨央福了福身,道:“各地的掌柜已经将账簿送了过来,请小姐回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