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日渐热起来,有风吹来,也是夹带着一丝热意,越发的叫人烦躁起来。
“这天是越发的热了。”铃兰院里,尹佩琪懒懒的半躺在贵妃榻上,身旁侍婢轻摇团扇,丝丝凉意扑面而来,却也解不了一时之渴。
屋外蝉声绵绵不绝于耳,尹佩琪听的心里是越发的烦躁起来,对身旁的侍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去,叫人把外头的那些蝉粘了,听得人心里烦的很。”
侍婢听后,放下手中的扇子,福了福身,应了声:“是。”就出去了,没片刻,就听见门外那清丽的声音严厉的说道:“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把院子里那些烦人的蝉给黏了?还要等主子发话你们才反应过来?”
尹佩琪手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那侍婢吩咐完事情就回来了,重新接过尹佩琪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摇起来,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尹佩琪,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便大着胆子低声问了一句:“小姐最近,心情似不大好?”
听到这话儿,尹佩琪那微阖的眸子一下子睁开,墨黑的眸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吓的那侍婢手一抖,登时就跪下了,低头说了一句:“奴婢僭越了,请小姐责罚。”
在尹佩琪的心里,一直对当日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她就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能一脚迈进他们雍王府的门槛已是恩赐,不晓得迎合讨好也就罢了,竟然还端着个小姐的架子,真当自己上了尹宁澜的床,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吗?
尹佩琪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端起一旁矮几上的茶盏就往地上摔去,一声清脆的声响,吓的那侍婢忍不住瑟缩了身子,下意识的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开了口,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晨央,咱走着瞧!”尹佩琪的声音里满是狠意,与往日里在众人面前那温婉端庄的世族小姐迥然不同,若是他们见着了此时的尹佩琪,怕是也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外热浪滚滚,蝉声渐息,尹佩琪眼睛盯着前面的那扇窗户有些入神,不知是在想什么,那侍婢先前被尹佩琪吓着到这会儿也还没缓过神来,只顾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有了!”尹佩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中一丝阴狠色骤然浮现,她朝着跪在地上的侍婢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小姐,这……”侍婢听了尹佩琪的一番盘算,脸上露出一抹为难来,她知道晨央是谁,那可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这可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动晨央,若是被世子查出追责起来,那她……
侍婢在知道那惹得尹佩琪心中不快的人是晨央后,心中就打起了退堂鼓,但,尹佩琪却不给她任何一个可以退缩的机会,盘算了一下,道:“我们可以把府上其他几位妹妹一同喊去,这样人多,也热闹,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哥哥再袒护那狐媚子分毫,叫她知道,进了雍王府的门,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我知道了,你且回去,替我多谢三姑娘好意。”筠奚院外,晨央听着那人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虽有狐疑,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将话带到,便要转身回去,但不知为何,那人却是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她,眼中似有纠结,一副欲言又止却又有些后怕的样子,这些晨央都瞧了个明白。
“我那三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想来这回,定是向你讨回上次在花园里的事情。”尹宁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晨央的身后,悄无声息的把她吓了一跳。
晨央多少也在那侍婢的眼中看出了些端倪,上回的事情,明明是尹佩琪逼迫在先,将那子虚乌有的事情,愣是强加到她的身上来,多少也有些瓜李之嫌。
“我对那游园赏花之事并无多大兴致,我现在只想着那花茶。”那日里去陶然居,晨央本想着将自己窨制好的茉莉花茶给大师傅品赏一下,但怎奈何日子不对,着实不巧,大师傅不在陶然居里,不过,叫她碰上了那蔡家少年,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晨央一旦对某见事上了心,便是谁也阻拦不了的,尹宁澜只是好奇,为何晨央如此执着这个东西,只不过他问了几次,都没有办法从她的口中探出些什么。
“若是我那三妹知道了,只怕是更要气了,阿央,我那三妹,可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主儿,不过,我想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筠奚院里,想来她没那个胆子,也闹不出些什么来。”尹宁澜瞧着眼前那刚及他下颌的姑娘,眼中笑意浅浅。
晨央听后没说话,只是那看向尹宁澜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便迈步走了进去,与他擦身而过时,尹宁澜忽然听见晨央道:“今儿的花茶,可没有你的份了。”
尹宁澜一听这话,那本是一本正经的脸破了功,转身就去追晨央,边走边道:“阿央,我不过胡说一句,别当真,分我一点儿吧。”
晨央走在前头,听了尹宁澜那颇有些讨好的话,慢慢放缓了步子,再瞧那脸上,哪儿还有冷意,微微上挑的嘴角显示着她此时心情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