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哥,我的命就像野草,不会轻易断掉的,上次差点死掉,你不是也把我就回来了嘛。李河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请受木子一拜。”木子轻松愉快地说道,不知为何,今天特别开心。
“还是那么调皮。”
“李河哥,这十多年来,幸亏有你和杨花陪我一路走来,现在,我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要结为夫妻了,我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李河哥,你一定要幸福。”
“我知道,木子,我们都要好好的生活,你也一样。”
“嗯。”
杨花成亲那天,木子一大清早就去了杨花家,给杨花描眉点唇,红妆下的杨花,娇艳鲜妍,原来每个姑娘披上嫁衣都是这么美,然而自己却没有这样的一天。
吉时快到了,杨花的娘进来了,杨花娘喜气洋洋地拿着梳子给杨花梳头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听着这样美好的祝福,木子心里也跟着幸福起来,她拿起桌上的红花,去给杨花戴上,谁知杨花娘慌忙接过花,笑道:“木子,我来吧,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木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杨花娘是什么意思,仍然笑道:“没事,我再陪陪杨花。”
“不用了,你回去吧,吉时快到了。”
“娘,等下我还要木子给我去送亲呢。”
“你没有兄弟姐妹给你送亲吗?何必麻烦木子。木子,你先回去啊,吉时快到了。”
木子猛然明白过来,瞬间感到不好意思,连忙离开了。木子知道,杨花娘一是顾虑自己和李河的关系,二是嫌弃自己是一个丧夫的、丑闻缠身的寡妇。映像中杨花娘一直是个和善的妇人,对她也很好。也难怪,性情再好的人也难免会嫌弃像她这样的人吧。
木子刚回到家里,柳爹就数落她:“你呀,没事跑到人家家里去坐着干什么?人家在办喜事,你不怕人家嫌你晦气。”
木子无言,只好独自上阁楼去闷坐着。只听见后院里传来唢呐鞭炮的声音,新郎来迎接他的新娘了,木子微笑着,默默地在心中为他们祝福。
木子此后便也很少出门,只是在家里教弟弟读书。然而即便她深居简出也阻挡不了人们对她的‘津津乐道’,她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事情在村民眼里简直就是个传奇,然而即便如此,竟然还有人登门来给木子做媒,据说对方是某个深山坳里的单身汉,柳爹倒是恨不得木子赶紧嫁出去,不要再给他家丢脸,但是木子和母亲都不同意。
红梅说:“不是我们眼光光,而是我家木子是出嫁之人,不能再嫁。”
“木子娘,谁说已嫁之人不能再嫁,木子姑娘虽然是嫁到顾家去的媳妇,但是顾家的媳妇不是已经浸竹笼死了的吗?你家木子现在已是重生的自由之身,婚嫁自由的。”
木子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说道:“什么死的重生的,我就是我,我不嫁。”
“呦,你这女子还这么犟呢,我为你做媒那是为你好,就凭你这名声,有人要就不错了,你以为你还能招到什么乘龙快婿啊。”媒婆甩着手帕走了。
此后,柳爹有事没事就唠叨媒婆那句话:“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你再留在这家里,我都抬不起头出门了。”
木子心中感到无限痛苦,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还是离开吧,该去哪儿呢?她自然又想起了桃花村,还是去那儿吧,虽然她在那里的名声也已经毁尽,但是过去的她已经死去,她可以在那儿重生不是吗?
这么想好以后,木子又收拾好了东西。她拿了五两银子给母亲,“娘,这些钱,你拿着,吃好点,穿好点,给弟弟也添几件新衣。”
“这些钱,你赚来不容易,还是自己拿着吧。”
“娘,我还有很多,我花不了那么多的,你就放心地收着吧。我想回桃花村去住。”
“啊呀,木子,你怎么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去?”
“娘,我在这里呆着也不开心,被人指指点点,还有人上门来做媒,我还是去那儿比较好。”
“我知道,在这家里,你太委屈了,你离开可以,但是你可以去城里或者咱们镇上找个房子,何必去那偏远的村子呢?那里人心太险恶,木子,你别去了。”
“娘,那里的人很淳朴的,险恶的并不是他们。娘,你不用担心我,经历过这么多,我已经能应付一切了,你就相信我吧。”其实娘说的有道理,去镇上或者城里找个地方落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木子却莫名地想回到桃花村去,她想,也许辰熙会在那里。
最终红梅还是同意了,她这个大女儿的坚强的确让她放心。
于是,木子再度辞别故乡,雇了辆车向梅溪镇赶去。车经过云城,经过顾家的大门,看着顾家的院墙,木子突然让车夫停一下,她本想进顾家去看一看,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对于顾家的人来说,她已经是死了的人,她又何必这样无缘无故地走进去。木子叫车夫继续走。
城里街上到处都是人,车子缓慢地行走着,透过车窗,木子看到路边有卖纱帽的摊子,木子想起自己可能需要一个纱帽,她此后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木子叫车夫停下,下车去摊子前挑了一个青绿色的纱帽,青纱一直垂到膝盖处,戴起来不仅有隐蔽的作用还很有美感。
车夫驾着车一路颠簸把木子送到梅溪镇上,木子付了车夫100文钱。镇上和她离开之前也没什么差别。她有几件事要去办,首先她去了周梓龄家门前,她想问问周梓龄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
这时,邻居家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婆婆说:“姑娘,你别敲了,他家没人。”
“他家的人上哪儿去了?”
“回乡下去了。”
“回乡?”
“是啊,他家的儿子不是被人打伤了吗?回乡下养病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
“四五个月以前吧?”
四五个月前就走了,那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后面的事,那样也好。
“那周先生的伤好些了吗?”
“走的时候能下床了的,就是人瘦得很。”
“婆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