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不能偏听一人之言,还是听听姨娘怎么说吧。”如果让父亲处理,也许仅禁足思过了事,如果有外人在场,那父亲断不会如此偏袒。绾绾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一样。
侯爷有些愤怒的看着绾绾,本想先打发走林明远再处理,现在看来,只能找方秀琴过来对峙了。
“侯爷,是妾身做的。”二姨娘进来时,不施脂粉,不戴钗环,素面朝天,打扮朴素。进门便跪下承认这件事情为她所为。
“你怎敢觊觎夫人嫁妆?”侯爷似乎很沉痛的说。
“侯爷,是妾身一时糊涂。但是大小姐出嫁,嫁的是康王,总得有像样的嫁妆,不然可要丢了侯府的脸面。妾身进府只是姨娘身份,也并未有许多嫁妆。”二姨娘越说越伤心,已经哭成个泪人,好不可怜。
“妾身想,夫人早逝,嫁妆就自然由老爷处理,才斗胆借来一用,还未来得及告知侯爷。二位舅爷就已经找上门来,妾身并不知夫人将嫁妆一事托付于二位舅爷。”二姨娘可真是阴毒,此话一出,必将让侯爷更恨母亲。
“侯爷,妾身并不是强取豪夺的,妾身有字据,只是暂时借来一用。出嫁后,嫁妆也是归大小姐所有,再让她送回来就好。可谁知……”二姨娘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从袖中掏出字据,交给侯爷。
王嬷嬷有些呆住,但是字据上的指印确实与她的指印一致。“侯爷,老奴当时并未看到字据啊。”绾绾看王嬷嬷神情,并不像撒谎,这二姨娘可是好手段。
“明远弟,你看既然有字据,那就让她暂借一下,或者尽快还了吧。”侯爷本就不认为此事有何不对,作为当家主母,从嫁妆中拿出一些为苏清韵添妆也是理所当然。
“字据?这字据应该由王嬷嬷来保管,如何到你之手?再说一张小小的字据又能代表什么?嫁妆只是暂由老刁奴看管,她有什么资格擅自决定?小妾窥伺主母嫁妆,这可是对当家夫人不敬之罪,侯爷就想如此草率了结吗?”林明远严肃的看着侯爷,话语中已带着指责意味。
侯爷有些尴尬,但又不敢与之争执。林明远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大理寺卿,掌握实权,闹将下去,对他不利。
对当家夫人不敬,在苍梧国可是大罪,重则变卖为奴,轻则禁足一月。二姨娘脸色瞬间苍白,希冀的看着侯爷,要不是因为女儿出阁在即,也不会如此行事,授人以柄。
侯爷本想说禁足一月,可接触到林明远探究的目光后,又有些踟蹰。
“明远弟,眼看康王与你外甥女成亲在即,还望能暂时宽恕,日后再行处理。”侯爷还是硬着头皮想为二姨娘开脱。
“笑话,侯府大小姐成亲,与姨娘有何关系?不是还有其他姨娘吗?”林明远故作惊讶,“侯爷也不要怪明远多嘴,一侧妃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吧。”
侯爷的脸色和二姨娘的脸色可谓是出奇的一致,青白交加,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侯爷,我也不欲多加计较。绾绾马上就要成为瑞王妃,留此觊觎夫人财产的妾侍在此,也着实不妥。就暂时送她到别院居住,直至绾绾出嫁,这个处罚可是妥当?”不等侯爷说话,林明远已提出解决办法。
二姨娘听后焦急如焚,苏清韵马上就要出阁,若自己被送出府,还有谁肯费尽心力为她操办,草率行事,到时苏清韵在康王府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她很了解侯爷,在侯爷看来,林姿的嫁妆就是属于侯府的。做此事之前,她已想好应对之策,最多也只是禁足。谁知,林姿那贱人竟然暗中将嫁妆托付给她娘家兄弟。
最终,侯爷还是不顾二姨娘的苦苦哀求,在林明远的施压下,将二姨娘送至天京近郊的别院暂住,连送她女儿出阁的机会也没有。估计二姨娘对侯爷更加寒心,仕途永远比感情重要。
“哥哥,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和二姨娘撕破脸?”事后,苏治书房。
“如若不是她贪得无厌,我估计还会忍耐她段时日,是她自己不知进退,落此下场,与人无干。”苏治略带轻蔑的表情说。
“那王嬷嬷与他儿子之事是你安排的?”绾绾有些不确定,哥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些是真的,嫁妆之事是王嬷嬷良心过不去,才和我禀明此事。我承诺会给她一些银两,让她颐养天年。”知晓此事后,苏治异常愤怒,母亲可以说是她间接逼死的,还想厚颜无耻的妄想染指母亲嫁妆?
“两位舅舅主张公开此事,不能姑息,二姨娘此举分明就是有恃无恐。由她这样下去,就只能更加肆无忌惮。两位舅舅出面施压,父亲就不会过分偏袒。只可惜,二姨娘老奸巨猾,竟被她反咬母亲一口。”虽然使得二姨娘出府暂居,暂时处于上风,可在父亲眼里,二姨娘就成了弱者,是被他们联合逼迫的弱者。
“可是这样闹大,苏清韵一定怀恨在心,她可是康王侧妃,万一要对哥哥或者二位舅舅不利,又该如何是好?”绾绾有些担心,
“他们母子三人,早已经对我们恨之入骨,与有没有此事并无关系。苏澈已暗中投靠康王,将此事闹大,一来,可防止二姨娘在你出嫁之时动手脚;二来可压制苏澈锐气,二姨娘做出此种事情,对他是最为不利的;三来,母亲的嫁妆怎可让这个歹毒的女人得到。”任何对绾绾不利之事,苏治都不会放过,何况是二姨娘这种明目张胆行为。
此事后,苏澈一直很安静,既没有为二姨娘求情,也并没有找苏治或者绾绾麻烦。倒是苏清韵就有些让绾绾头痛,三番四次去侯爷书房求情。求而不得之后,就经常来东苑吵闹,绾绾不欲与她纠缠,很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