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群人顿时傻了眼,愣在原地,看着阿贵老婆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等到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女鬼那阴森鬼异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嘿嘿嘿,咯咯咯,“仪式结束了么,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死亡的盛宴,咯咯咯……”
“啪哒啪哒……”
女鬼的话刚说完,便听到一种鬼异的声音传来,一滴滴血落在地面上,浸出一朵妖艳的花来。
老马抬起头,正好看到房梁上趴着一个全身尸斑的中年人,脸上全是爬进爬出的黑虫,他正嘿嘿的对老马笑着,一只脚踢着老马的脖子。
老马这一看顿时被吓得变了脸色,可还没有等到他离开,那房梁上的中年人阴笑着从上面扑了下来,将老马按在身下,露出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向了肩膀上的肉。
老马一阵吃痛,挥出双拳打在那个尸身身上,拳头上传来的酸痛感令他疼的呲牙咧嘴,反观那个中年人却什么伤害都没有。
老马肩膀上的一块肉被那锋利的牙齿咬掉了,那个中年人嘿嘿的嚼着,发着“啧啧”的声音,似乎很是享受着口中的美味。
我和大师傅刚想去帮老马制服那个中年尸身,可却听到屋子的角落深处传来一阵摩擦地面的声音和喘着粗气的呻吟声。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那女鬼从那里爬了过来,全身上下都浸满了鲜血,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血迹。
她的速度很快,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嫁衣,衣襟随着阴风而飞扬不止,长发披散在身后,前面垂下来的黑发遮住了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恐怖了。
林木看到眼前的形式,吓得连忙往门口跑,可还没有赶到门口,那女鬼就发现了他的意图,咯咯的鬼笑着,伸出长舌头用力的一勾,那扇门便被关上了,任凭林木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拉不开那扇小小的门,反而扯断了门把手。
转眼间那女鬼就已经来到了近前,长发猛的一甩,带起一阵冷风,把大师傅的身子甩向了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的牙齿都在上下的打颤,腿脚发软,脑子里乱做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危险。
老马沉静下来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中年人,双脚倒踢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中年人,对准他那胖大的屁股狠狠地踹去。
屁股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也汇聚了中年人一身的晦气和阴邪,被老马这狠狠地一踹,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和阴气,而他本身像是没了电力的玩具,摇摇晃晃的,对老马再也构不成威胁。
老马咬着牙起身,肩膀上少了几块肉,传来的疼痛令他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强力支撑着站起,一脚踢飞了那中年人的尸身,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中年人不正是在山谷里被铆钉伤了手的老良么?
当时我们虽然用七星罡步暂时控制住了他,但他的血落到了女鬼的尸骨上,只要她想让他死,我们再如何压制也是救不了他的。老良看上去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女鬼给搞了来,事先藏在房梁上面,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老马看着被他暂时摆平的老良,心中还在后怕,肩膀上被咬掉肉的那处露出里面的骨头来,看上去很吓人。
他冷眼盯着我,又不时的瞅向女鬼,嘴角露出一股冷笑,有着狰狞的表情闪过,随后又被迅速的隐藏起来。
女鬼似乎注意到了他这边的情况,脸上有些意外,没有料到老马竟然有能力摆平老良。
这时候,老马从口袋里取出一道符来,符上面画着的除了符文之外,还有着一些繁体字,那些好像是我的生辰八字,不知道老马究竟从哪里搞来了这东西。
他冷冰冰的笑着,口中不知道念着什么咒语,接着眉头紧蹙到一起,对着那符纸吹了一口气,捏着符纸的两根手指鬼异的燃起火来,随着他的咒语的念动,那火烧的越来越快,他一转身,将那燃烧的符纸朝我身上丢来。
那符纸刚一接触到我的身子,便鬼异的消失了,接着便生出一团浓浓的烟雾将我们两个人笼罩住,等到烟雾散去的时候,我和老马已经交换了位置。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呆呆的愣在那里,满脸疑惑的看着大声阴笑着的老马。
“呵呵呵,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
我听着老马的话,联想到之前的一切,忽然间生出一种寒冷,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应该怀疑的人是老马,而不是大漠。
“你就是个****!白白的做了替死鬼还不知道,反而把我当成可以信任的人,真是可笑啊!我一直都知道关于鬼嫁娘的事,因为当年的七煞树阵和束缚仪式就是我师傅的老爹做的!
我师傅临死之前曾经告诉过我,如果那女鬼逃出来了,肯定会来找我报仇的,而靠我的能力只能白白等死,就算逃出山岭村也没用。他给我留下了很多符,而我也让李大漠去村外找一个懂点道法的人,偏偏你要撞上来!
我诱导你摘了护身符,趁机消了你的三把阳火,合冥婚的事是我做的,降头的事也是我做的。事情虽然出了一点差错,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够通阴看到鬼怪,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分不清我们两人了,你可以死了,你死了我就能活了!”
我听着老马狰狞的笑声,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内到外,冰冻了一切,原来从一开始我就陷入了他的阴谋当中,自己却还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把他当成自己人。人心难测,人心叵测,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因为老马的符遮掩了天机,将他的生辰八字覆盖到我的身上,而这些鬼物是凭借八字来判定人的,显然她是把我和老马弄混了。
“七十年前你的祖上将我活埋,又用这七煞堪舆位把我困在其中,连投胎转世都不行。现在我出来了,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臭道士你必须死,必须死!”
那女鬼咬牙切齿的冲我吼叫道,掐着我的脖子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至于你嘛,烧了我的棺材,毁了我在下面的立身所,总要拿命去补吧?”
女鬼对老马说着,眼神中闪着一丝恶毒,露出诡异的嘎嘎的笑声。
“逃不掉,逃不掉,都逃不掉......呵呵呵......”
一阵缥缈无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刺破耳膜,顿时血流不止。
女鬼轻轻地对老良一招手,那恐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张嘴巴,两张嘴一左一右,上下磕着牙齿,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像是在咀嚼什么美味。
老良原本就空洞涌血的眼眶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血泪一直流到嘴角,他伸出很长的舌头像蜥蜴一样舔掉,喉咙里发出”啪嗒啪嗒“的笑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老马惊慌失措,望着逐渐向他逼来的老良,不停的后退,直到被一根柱子挡住了后退的路。
我的脖子被女鬼牢牢地掐住,一点气都喘不上来,艰难的支撑着掐出手诀,只是缺少了符咒,不能配合使用。
我原本就不是精修道家法脉的,就连某些手段也都是从外婆那里听来的,至于真假是否有效还是未知数。即便是真的,对于我这种根本没有被加持过的人来说,是施展不出来玄妙法门的,顶多过过嘴瘾,糊弄糊弄人!但是在这生死关头,能够自救的只有我自己,就算明知道没用,还是要去试一试。
我呼吸不到氧气,恍恍惚惚的,双手也没有什么力气,我咬破了舌尖,尽量用疼痛令自己保持清醒,双手用尽力气抬起,最后将手诀拍到女鬼的两耳间。
只听到一阵阵“滋滋”的响声,手诀与女鬼的身体相接触的刹那,竟然冒出火花来,升起一圈圈的烟气。
女鬼突然吃痛,忍不住的轻哼一声,反而变本加厉,伸开掐着我脖子的双手,双手狠狠的朝我的脑袋拍去。
脖子突然被松开,再次呼吸到久违的氧气,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时候才懂得能够呼吸到空气是多么的幸福。
“川子!小心头上!”
我听到纸扎店的大师傅慌乱的向我吼叫着,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一双大手朝我的头顶拍来。
“杳杳黄冥,戮力群鬼,三天五岳,五鬼听令,敕!”
大师傅慌忙之中咬破了指尖,挤出几滴血,在半空中以手作符。他的手动作很快,但是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形成一个八字。
我看到他的喉咙轻轻抽动,顿时整个脸色都变成了黑青,不过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也不敢送气,这画符全在于一口真气,必须秉承一气,稍微松懈便全盘尽散,这符也就没什么法力。
“去!”
大师傅的符终于画好了,那声“去”字刚一脱口而出,便气血翻涌,喉咙口一甜,顿时鲜血充满了口腔,他的精神也萎缩了不少,整个人仿佛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