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闻言大喜,道:“先生所言属实?如此甚好,娡儿,如此说来,你可是未来的太后娘娘。”
我听完惊吓不已:“先生僭越了,娡儿已是身为人妇不敢痴心妄想。先生此言实属大不敬,娡儿只当没听过这话,先生请回吧。”
母亲拉了拉我的衣袖道:“娡儿,休得无礼。”说完,又对姚翁道:“姚先生见谅,我家娡儿年幼,不是有意冒犯了先生,先生切莫生气。”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镒银子,递给姚翁。我大惊,这对田家来说可不是笔小数目,母亲今日竟如此大方用来卜此卦,看来这位姚先生非同一般。
姚翁却将银子放回,道:“在下所言具是卦象与姑娘手相所示,如此大事在下不敢诳语。此番看来,将来姑娘成为一代女后之时,姚翁这个名字便要与姑娘之名传天下了。这镒银子,在下暂且不收,将来若有缘得见姑娘,在下定当讨回今日之酬。”说完,站起身来道:“在下告辞。”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母亲兴奋异常的拉住我,道:“原以为女儿是苦命之人,不想真正大富大贵之人竟是我可怜的娡儿。”说罢,对兒姰道:“兒姰,去给你阿姐把房间打扫出来,这几日多做些美食给你阿姐好生补补,如今这样太过纤瘦了。将来,咱们一家就靠你阿姐了,你也一样。”
兒姰瘪瘪嘴,调皮的道:“母亲偏心,相士可说了我也是大富之人呢。”说完搂住我道:“对吧?阿姐,将来我们姐妹独宠后宫,尽享荣华。”言毕,娇笑不已。
我望着兒姰如花的面庞,满心却是惆怅。一入宫门深似海,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也是步步惊险、处处陷阱,能保全自身都属奢望,又何来享福之说。只是看着母亲欣喜的模样,实在不忍打击她。母亲幼年常听外婆讲述当年荣华富贵的盛境,又受了这么多年的奔波与贫苦。我自是不忍再让她希望落空,只寻思着我并非完璧,应该不能入选,便安慰母亲道:“女儿谨遵母亲教导,母亲说什么,女儿照做便是。”
按母亲的吩咐,我又住回了与兒姰朝夕相伴的小房间内。只是田家众人听闻我与兒姰属大富之命,对我与兒姰便不可同日而语。我本也不介意,兒姰却对他们冷嘲热讽,见不惯得紧。
调养这几日,我与兒姰每日用淘米水洗脸,又用了晒干了得桃花兑了蜂蜜泡水饮。本就年轻光滑的肌肤如今更是如玉般光洁,熠熠生辉。
这日,是大选的最后一日。母亲唤我梳妆,我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细润如脂的面颊,心中惆怅万千。金王孙,若是王娡我选上,过了今日你我便再无瓜葛。你为了功名利禄违背我们的誓言,就不要怪我为了家人的荣华富贵攀龙附凤。你予我的耻辱,我定是铭记于心,必当奉还。
母亲花了不少钱,雇了一辆马车送了我与兒姰过去。刚到大选的地方,就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人说槐里出美人,选了这么多天,硬是没见过几个像样的。亏得栗姬娘娘私下打点,要我说,就是花大价钱,也请不来个像样的美人。”语毕,又闻一人道:“谁说不是呢,大公主还特意前来寻美人,准备献给太子殿下,如今看来,是白费了。”
母亲听了,暗喜道:“如此看来,以娡儿的美貌再加上如此精心装扮,今日必定入选。”说完,便率先出了马车,我与兒姰依旧坐在马车之中。
见有人下了马车,适才闲聊的舍人便停止说笑,问道:“前来何人?”
母亲盈盈一笑,躬身向前道:“奴家田氏,送了一双女儿前来选美,还望公公多加眷顾。”说着,便递上银子。
那两人见此,立即对母亲客气有礼的道:“夫人客气了,不知夫人的女儿身在何方,芳龄几何?”
母亲便道:“女儿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