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柔也,术士之称。(《说文解字》)——题记。
儒的本意是柔,柔软,仁柔之术,不强硬的意思,这是一种很高级的智慧。
儒道邪尊,这是一个书生的故事。
文可破军,字可杀敌,那都是传说:有这么一个读书的人,他有颗“佛之赤心”,仁柔术修到了极限,九世行善蒙冤穿越,到第十世,按地藏菩萨的说法,十世行善即成佛,地府的阎王这才慌了,为了阻止他再当善人,从冥河河水里舀出来一瓢冰水,灌到了他识海里,要冰镇这颗“佛之赤心”。
这使他这世变得冷酷刚硬,行事阴邪,而被他的百万学生们称为“邪尊”。
一碗孟婆汤下肚,他被推下的六道轮回,儒道邪尊的故事就是这样开始了。
圣源大陆,大炎帝国。
明道十二年秋八月,帝都大源府城里格外热闹,丁酉乡试刚过,读书人多没回家,守在城里等发榜。
登龙山拜圣祠许愿还愿,诗酒唱和的,还是好的;更多的是喝酒、赌钱、逛青楼彻夜狂欢,圣贤书全抛脑后了,歌楼酒肆里尽是读书人,仙裾飘飘、羽扇轻摇的,快活极了。
在文庙东一家青云客栈里,庭院内的古槐树郁郁葱葱,树阴下的石桌上摆着香供与仲尼琴,又摊了一堆的《诗经》、《周易》等古书,一派高雅之气,香烟袅袅却未闻琴音,一位相貌俊朗的年轻人,正手捧着一本《论语》发呆。
荀越他正是这本书的主人公,刚考完,院乡会殿,这是在省城考举人的那场,接下来若会试也中了,转过年来殿试要面对皇上。考试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但谁考完了还翻书,难免叫俗人都拿白眼看他,早干什么了。
荀越并不是在学,他翻书只为研究一个“仁”字,他在异世大陆一个穷书生的身上苏醒了,魂穿。但一个土豪金色的“仁”字在他手中擦不掉还发光,这未免有点吓人,此刻他刚脑洞大开:“右手一个‘仁’,那左手还应该有个‘伍’字?合起来说明我是一块月饼?那,这里是一个糖果大战糕点的世界?”
怎么会手上有字的?想不通也要想——他的脑袋突然一痛。记忆融合,一阵微妙的波动在这个时空,信息进行各种交流。
各种信息在识海里面过滤,重要的信息先出,比如家是哪儿的,这儿的爹妈都是谁叫啥名,生辰喜好,儒道之首是孝道,这些都得记住。至于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比如想凿壁偷光恰巧看到街坊家女儿洗澡,偷看了多少次,那乍泄的春光引起了他多少的连篇浮想……要忘记的多着呢,而且将来的会有更好的。大量信息中,他理了两条头绪:
第一,这是一块读书人掌握天下神力的世界,百家纵横,儒道称王,书生在这儿,真猛。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不属于这个异世界的。在这个大陆,儒生是超级强大的代名词。诗可杀人,词可灭国,一部玄幻小说能毁灭半个宇宙。这还是作者心存善念的情况下,要是有两本……都不扑的话……
在吸取天地的灵气、把灵气转化到体内这方面,没有谁像这儿的儒生这样,天赋异禀,得天独厚。
体内灵气越丰富越精纯,个人能力就越强大,儒仙掌握着强大的精神力量。他们更擅长用制造的幻境攻击敌人,舌剑唇枪、口灿莲花等秘术,就算有数万的军队,在他面前,也能化做“大笑的力量”和“当作游戏一场……”
当然也有道士,和尚,牧师,修士等,炼丹画符的道仙、体力超强的武神,百家争鸣,而儒仙用的就是用精神力量,最出风头。
正因为儒生的强大,大炎帝国的荣光也曾闪耀在整个圣源大陆创过长久的繁荣。
现在正在衰落——四境之外,妖魔邪物十万妖族,内部的妖魔也不少。
儒生又称儒仙,分三个级别,人、圣、神级。荀越现在仅是幻灵级,最低级的书生级别再强一级的是强者;圣级的叫散仙和圣神,可以高傲的说“老子是儒仙”,至于再往上至尊和帝皇级,大陆上没有几个,只存在于传说里。
这个世界中正在呼唤一位能重整乾坤,谱写辉煌的英雄,成为儒仙、儒神、儒尊,突破重重困境带领世人走向巅峰。
第二,昔日周文王一本周易灭杀十万妖魔,孔子悟道,升为至圣。诗可杀人,词可灭国,大道天成,各种传说纷至沓来,荀越心想:“那我要靠什么横行天下呢?”
关于这个大炎帝国,荀越怀疑是隋朝,种种迹象表明:还没有唐诗宋词,没有宋明理宗,更没有王阳明的心学……
背古诗?荀越提笔疾书,什么“锄禾日当午”、“更上一层楼”,名诗一气呵成,等待预期的奇迹,但啥变化也没有。这些论理都该有效的,难道是还有什么限制吗?没头绪啊。
要不是琴……六指琴魔?弹琴他手指快秃噜皮了,一样也是没变化。
“对了。这仁字是金手指,”荀越激动的拍大腿,“‘仁’字儒学思想,通了吧?”
但又冷了:“要怎用?难道是用来照人的?啊动感光波,BIU,BIU,BIU……”
都没有成功,哪儿不对?荀越再细回想自己身上,不对的事情挺多的,比如他附身的这个穷书生,幼年是神童,九岁就考中了秀才,神奇吗?然而到了考举人时却邪了,三年一考,连考了三次也未中。
为这荀家已经由中等之家赔得倾家荡产,爹妈都忧郁而死,不孝啊,荀越也落下一个“才尽才子”的称号。
刚这场八月“秋闱”,这是他第四次上省城考试了,再迈不过去门槛真惨了,他还有什么脸继续活下去?
可他的人生到底卡在哪儿了?
记忆对接使他刚明白,升官、治国杀敌,乃至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很多途径,都可以提升儒仙能力等级的,考中举人是目前提升能力的最快办法,而他这个门槛偏迈不过去。
人在这世上没有成绩,就不会被分出等级,放在哪里都一样,会招来别人对他的蔑视嘲讽,这些东西滤不掉啊。
有关这次考试……荀越掐着人中想了又想,发现文试第一应该没跑了,但是关键还要看最后真正的“实战能力”——等等,难道卡在了这里?
实战能力要靠识海灵力或者叫真气的精纯程度。
内视识海,可把他吓着了,识海是储存真气的地方,怎么有一反一正两股力量拧揪着?好像还有固体?冰天雪地中一团火红色的小房子——那红与白,对比得异常鲜明。
一冷一热两种力量,冷的力量像万年的冰雪,冷透骨髓,灵魂都冻上了,而那红色是一个心形的仿佛想与太阳争辉,炙热的可以把人烤干。
“好怪的识海,为什么是两种力量……”仅是看到了这些,再无法深入进去,他就“砰”的给从内视状态中弹了出来了。结果证明自己到现在为止,就是个废物,废得毫无头绪。
日色转黑,听见“咕噜”一声,荀越肚子饿了。吃饭?对了他有个书童叫小明月,去买饭了,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他考试会中了吧?不知这次的结果到底会是……
“中了,”突然明月连跑带喊的进了院来,全不顾礼仪了,“少爷您中了。”
“第几?”
他头未回,那手指在弦上还微动着,琴音始终未断,看起来颇为淡定潇洒,想当初他一个那么要面子的人,能在考举三次不中之后活过来真不易……而这次,噗通通,强自镇定却难掩剧烈的心跳,若不是有牙挡着就能直接出来了。
“第四。”
“嚓。”琴弦折了,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吧?但名次,想当年我考秀才的时候可是第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