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得我应允,自是欣喜,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我则是继续躺在床上,等着春秀。
易醒易睡,使我又迷糊了过去......
恍惚,浅眠的我,半合的眼中竟突兀隐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惊得我倏地撑开了双眼,揪着胸口,瞪着站立与床前的福俞宁。
他进来,我怎没察觉?!
我的突兀转醒,福俞宁双眸中微愕,脸上却没任何波动,回神,上前,双手一揖,恭谨道:“奴才给婕妤请安。”
我狐疑的望着他,缓身坐起,他福俞宁打从进驻小筑,何曾大清早来给我请过安?
每次前来他手中必定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可今个怎的?
我一瞬不瞬的瞧着眼前的福俞宁,他样貌并未变,是我多疑?那......
“奴才唐突。”他低垂下头,话语中满是惶恐。
我揣着一颗疑惑的心,说:“福俞宁,左腕好似有许发疼,你过来瞧瞧。”
他并未举头,依旧曲着身子,上前,轻握起我的左腕,在腕骨上又捏又按,不多时,缩回手,退后一步,举头,望向我,说:“婕妤,您这左腕处的骨伤虽已愈合,可这失去的知觉,还未寻回。”
“是,可为何会疼?”我目光直望他眼底。
“婕妤,奴才斗胆询问,您左腕真的在疼?”福俞宁说罢,双腿不由向前一步。
我想确实是自个多疑了,他是福俞宁,他的答与问,都与初来小筑时一样,那时春秀心里疙瘩,这福俞宁话儿少,虽是太监却眼高于顶,我这小小婕妤怎能使唤上他?
屈就在这雪凝小筑,想必他心不服,要不是养父福泰安吩咐,他又怎会前来?
这也就难怪春秀处处刁难与他,为试他医术是否如外头传的那般好,就有了初来时的试探。
这一问一答,自是与今个相同。
心中的疑虑去了,我望向与他,问:“福俞宁,药呢?”
“用药时辰未到,奴才这就去给您煎药。”福俞宁回着,对我一揖。
“嗯。”我挥手应允,他屈身后退了三步,转身离去。
就在他这转身刹那,我像是看到了他眼中有丝异彩透出......
我牵强的扯了扯嘴,错觉,必定是敏感产生的错觉,罢了罢手,我靠在床头,继续等待春秀。
并未多久,一阵清香伴着一股熟悉的味儿飘入,春秀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内房。
我直起了身子,举头,看向走至床前的春秀,她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粥,满脸笑意,春秀说:“婕妤赶紧试试这味道,奴婢给您放了许咸鱼干,上次见您爱吃,奴婢就让御厨房又弄了点过来。”
我,颌首,说:“是,咸鱼干打以前我就喜欢。”娘亲就十分喜欢吃咸鱼干,我因是随了她这喜好,打小就喜欢这味儿,才会春秀普进内房就闻得了那股味儿。
“趁热,奴婢喂您。”春秀听闻,脸上的笑容更深,坐在床沿上,瓢捣腾了几下冒热气的鱼粥,小心翼翼地将粥盛入瓢中,递进到我嘴前。
我微微倾前,起唇,粥还未入口,鱼腥味冲鼻,原本喜爱的味道,霎时换上恶心!我急急将春秀递过来的鱼粥推开,俯身,趴在床沿上,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