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最后一批粮食运到湖广。刘真总结帐目,发觉有万余担粮食失落在路途上。逮捕陈洛父子。铁穆查抄陈家财产,将此案上奏朝廷。陈洛供认以前数宗与陈家、温家、以及黄得功有关的案件。铁穆要传唤温明珏,却发现,温明珏竟然离奇地死在了被传唤的路上。没有了人证,铁穆的案件陷入了僵局。另外,温明珏的案件也成为铁穆的另外一个心病。孟丽君想着要去求见铁穆的时候,铁穆却来了。
“哦,这里好热闹!”铁穆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走了进来,看着忙前忙后的孟丽君,第一句就是很没有风度的闲话。孟丽君吩咐了几个木匠几句话,抹了把汗,走了过来,行礼:“殿下,我们有事情另外找地方说吧。”这个地方人多,许多事情是不合适说的。两人走了出去。
外面就是荒野。深冬的阳光是最可爱的,两个人找了一块有阳光的开阔地带,站住了。铁穆很没有风度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指着另外一块石头:“你也坐。”也不知为什么,在郦君玉面前,他就觉得没有了约束。也许是郦君玉在他面前也少有约束的原因。
告了一个罪,孟丽君也很没有风度地坐了下来。“殿下,是否为温家一案忧心呢?”
“当然不是。你不知道,那黄得功派人毒死了温明珏,以为可以让我们抓不到证据。可是玉飞这小子的确有能耐,他竟然利用这件事情挑唆着那个嫁给黄得功小舅子的温家女儿,将黄得功贪污的证据都拿出来。虽然那证据不多,也可以整治他一个死罪了。可笑这黄得功现在还蒙在鼓里,一个劲狂叫自己没有贪污罪,还叫嚣着要将刘真受贿的证据上报给朝廷呢。”说着,脸上又闪过一丝杀气。
铁穆这一阵事情的确太多,竟然出了漏子,虽然将黄得功控制在手中,却没有注意到黄得功周围的人。竟然让消息传递了出去,让黄得功的人知道自己审理陈洛案件的详细进展,最失败的是竟然让黄得功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成功杀人。这种挫败感让他极为生气。毕竟,这是一次真正的失败。在郦君玉面前,他也没有任何遮掩就将这种挫败感表现出来。
“殿下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孟丽君小心翼翼地问。
“杀了,以平民愤。不管那陈家的供诉是否真实,也不管那温明珏是否是黄得功派人所杀,我们都可以杀黄得功了,并且,也可以杀鸡骇猴。”铁穆淡淡地说。
“殿下,假如学生劝您不要杀呢?”
“为什么你和刘真都是同一个腔调?”铁穆淡淡地问。
孟丽君明白了。他想杀黄得功,刘真却反对。于是铁穆就来寻找孟丽君的支持。但是既然做了人家的谋士,就不能够以主子的好恶为行事标准。孟丽君说出自己的意见:“黄得功是要查办,却是要将他拿到京师去查办。虽然有证据,但是在此地就擅自杀了朝廷大员,朝廷一定会认为殿下跋扈。况且动作过于猛烈,怕另外生变。”
“顾不得了。此地官员大户互相勾结,一定要速决此事。拖延时日越久,与黄得功有关联的官员就越发不会安定,越发就不安全。”沉下声音,说道:“我们手里的证据,黄得功去年送给朝廷中一位后台的银钱就高达三万两。这位后台,我们暂时却是动他不了。如果押解到京师,却反而夜长梦多,恐怕连这个贪官都处不了死罪。况且,还有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