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灿子?他把我的后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挑水、劈柴。好事还说不完呢,会做坏事?”财叔迎过来,对伙计说,“柱子,下三碗面,切盘牛肉,拿壶酒,再让栓子炒几盘菜。我要和老西儿喝几杯。”
“你喝不过我的,先说好,我可没钱,按老规矩,让小灿子打柴还帐。财叔,冷兄呢?我可好久没见他了。”“活阎王”问
“你怎么还在这儿呀,冷公子可让你领着你的人去阳谷县找王充修大坝呢,你是不是偷懒啊?要不就是怕王充把你打进大牢。”财叔笑着说。
“他说的事,我可不敢怠慢。要不是他,我早死在那场温疫里了。杀头都不怕,还怕大牢?”“活阎王”又陪笑着说,“我让二当家的领着人去了,留下几个人守山寨。你看我脸上这道疤,你说如果我去了,把那些老百姓吓死了,谁修大坝呀?冷公子要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再说了,你这儿的菜这么好吃,去了,可就吃不成了。哈哈。”
“你就贫吧!”财叔给他倒上酒,俩人喝起来。
真没想到,杀人都不眨眼的“活阎王”也有痞的一面。他笑的时候,刀疤狰狞着,十分恐怖。我暗自思忖,这个冷公子是谁?能调动“活阎王”?好奇心越来越大,我边喝酒,边听他们说话。
“阎大哥,又来蹭饭呀!”一个年青人驾车过来,车拉的都是牛骨。他跳下马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走过来。
“石头,说什么呢?天天给你们砍柴,不抵饭钱呀。”“活阎王”两眼一瞪,更吓人。
从屋里走出两伙计,抬下一些牛骨,那个叫石头的把纸包给了财叔,财叔走进屋里,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盘牛肉出来了,老远就闻到阵阵香气。
“老西儿,有口福了。这是‘来去酒楼’新出的菜,冷公子犒劳我的,来,你也尝尝。”
“财叔,冷公子就给您这么一点,你还、、、、、、”石头拉着财叔小声地说。
“他又不是外人,来,你也尝尝。”财叔拿了一块牛肉塞进石头的嘴里,石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我是没钱,要不,我非去‘来去酒楼’吃上它两个月。”“活阎王”边吃边说。
“你还没钱?别在我面前哭穷,我又不借你的钱。”石头撇嘴说,“你别吃了,给财叔省点。”
“我?你还不知道,我那点钱不都赈灾了。要不是给灾区送银子,我会被传染?”“活阎王”想了想又说,“这话也得两说,我要不得病,也不会遇上冷公子,我们也不会成朋友。财叔,我也挺奇怪的,我也是为百姓挥金如土,你说,冷公子被称为‘大善人’,为什么人家称我为‘活阎王’?同人不同命呀!”
“冷公子说,你那是劫富济贫,也是英豪!”石头竖起大拇指,“我也得走了,天黑前,我得把这些骨头送到学堂去,给孩子们熬汤喝。我真不明白,这骨头有什么好,冷公子非说它有营养,孩子们喝了长个儿。真不懂。”石头摇头赶车走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明白,为什么“活阎王”总抢官家,原来他也非坏人。虎子带人过来的时候,财叔拽着握紧拳头的“活阎王”进了屋,我明白,他怕出事儿。
留下虎子,我让他结帐,并带一些这里的小菜回去。来这儿的客人都说这里的菜好吃,就给娘带些回去吧。
果真合娘的胃口,普普通通的萝卜白菜竟烧出如此美味,不光是娘,我们也都多吃了两碗饭。第二天一早,我就偷偷地让虎子把三千两黄金送到“来去酒楼”。他死活不去,我的黑狮子回来了,话也说出去了,哪有再收回的道理?虎子一万个不愿意,但他也去了。
过了十来天,爹把我们都叫到大厅,追问我黄金的事,虎子看看我,我知道事情败露了。就把黑狮子的事告诉了他,并推断,他可能就是冷公子。
“他救了黑狮子,给他一些谢礼是应该的。可是三千两黄金,他也说得出口?”爹拉长了脸,“商人,果真是无奸不商。”
“将军,冷公子他、、、、、、”柳伯正要分辩,下人通禀,说冷公子来了。
“请,快请。”娘高兴地说,“一直都想谢谢这位救命恩人,管家,你亲自去迎。”
他进得大厅,一一请安,果真是他,满脸的剑伤。爹和娘看着那张恐怖的脸,都呆了。冷公子就是冷公子,他送的礼,让我们大吃一惊。一副京城的沙盘,一副京城的缩影。我和爹若有所思地看着它,交换眼神,我们都明白,若用在军事上,指挥战事,所向披靡。
他命人抬上食盒,并一一介绍菜名,听都听没说过。娘不等他说完,就下筷。我和爹也迫不及待地尝菜,只觉得每一处味蕾都充满着菜的香味,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看着干干净净的盘子,抬头看见了冷公子他们目瞪口呆的神情,真丢人,我们一群人像孩子一样抢饭吃。现在想想,都觉得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