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跃而起,向甘泉宫冲去,满脑子都是欣儿的音容笑貌,欣儿,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冲天的大火直入云宵,火势猛烈,热气逼人。宫女太监们忙着灭火,火大人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欣儿?”我疯了,大叫着往火里冲。
“皇上!”柳豹紧拉住我,“皇上,火势太大、、、、、、请恕臣无理。”后脑一痛,眼前昏暗一片。
坐在甘泉宫的大殿上,摸着疼痛的头,直视跪在地上的柳豹,“敢打朕?你长了几颗脑袋?”
“启禀皇上,”柳豹低头说:“火势太大,臣也是保驾。”
“皇上,走水的是碧莲苑,它独处在甘泉宫的后院内,紧临荷花池,其他房舍安然无恙。侍卫们在厢房找到了这几个宫女。”柳虎押着如雪,如月,如霞进了大殿。她们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心下已明白了几分,欣儿,你对她们用了**,对不对?你是下定决心要走了,是不是?
“小顺子呢?”我问柳虎?
“回皇上,小顺子还没醒来,可能用药过多。”柳虎一挥手,几个侍卫把昏睡的小顺子抬了进来。
“皇后娘娘呢?”强抱一丝希望,问。
“皇上,请节哀,柳将军和凌相正在后院请娘娘的遗体。”如五雷轰顶,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敢面对。
在柳虎兄弟的搀扶下,我来到后院,昔日温暖如春的碧莲苑一片狼籍。柳枫和凌相跪在残砖断瓦间,神情严肃,一点一点地拣着欣儿的遗骸、、、、、、
我无语地挣脱他们的搀扶,踉跄着走过去,鲜红的绸缎上是被烧成焦黑的残骨,如烧红的炭烫灼着我那颗已经残缺的心。仰天喷出一口血,再次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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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灵车上,送欣儿进皇陵,脑海里闪现的是欣儿飘逸的舞姿,耳边响起的是欣儿柔美的歌声。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
我总有一种预感,我的欣儿还在人间,说不定她还穿着青衣长衫,穿梭于百姓之间,为冬旱而忙碌!
“皇上,行至三岔路口,老百姓阻拦灵车,要祭奠皇后娘娘。”不知何时,车停了,柳豹来报。
“准!”我点头,掀开车帘,前面跪满了披麻戴孝的老百姓,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黄发小儿,有壮汉,有村妇。听他们哭泣祈祷,听他们哭诉离别后的思念、、、、、、
心再次被抽紧,撕扯着还在滴血的伤口、、、、、、、
等百姓们拜别欣儿后,我们正准备前行,突然传来凄喊:“冷公子,容刘沅一拜!”
刘沅?阳谷县的刘沅?建百姓坝的刘沅?正在外四处打井引水灌溉的刘沅?
再次掀开车帘,只见百姓自动让出一条路,两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位花甲老人蹒跚走来。三个人风尘仆仆,衣衫凌乱,满面尘土,定是远道而来。
老人整理衣着,顶礼膜拜。
老人祭拜以后,走向柳豹,“老朽刘沅,阳谷县人,受人之托,请教柳侍卫几个问题。”
柳豹扭头看了看我,我放下了车帘,静听他们说话。
“柳侍卫可以不说话,您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即可。”老人停顿了一下正式问:“请问柳侍卫,冷公子即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即是冷公子,是也不是?”
“是”
“皇上大婚以后,把冷公子弃置甘泉宫整整三年,不理不问,天天萝卜白菜度日,是也不是?”
“是。”
“冷公子小产,是不是皇上亲手打掉孩子的,是也不是?”
“这,是!”
老人不再说话了,我莫名地心慌起来,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