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欣儿,在你的心里,皇宫大院就是污水泥沟吗?是,你说过,这里是金丝笼,而你不是金丝鸟,所以,你愿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吗?我承认我很自私,强留你于金丝笼内,只为能与你朝夕相伴。
我独坐在碧莲苑外,任风吹乱发丝,任寒气浸透棉衣,任你如刀的歌声刺穿心肺、、、、、、
琴停灯灭,黑暗随即而来。
“皇上,娘娘已经休息了!”张德海为我披了一件外衣,十指冰寒,勉强起身,拖着冻僵的双腿向碧莲苑走去。
一眼,只一眼,在她睡熟的时候,悄悄地看一眼。
亲手为她拭泪,扶摸她的发丝,轻听她的呼吸,深吸她的身上淡淡的莲花香、、、、、、
“皇上,请三思。”小顺子关好门,转身看见我,吓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皇上,娘娘刚躺下,求您别惊动了娘娘!”
我一脚踢开他,伸手就要开门,他爬过来紧紧地抱住我的脚,“皇上,三思呀!娘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若您这样冒然进去,只怕娘娘、、、、、、”
“砰、、、、、、”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我怔住了。
小顺子丢开我,冲着屋里直磕头,“娘娘,您息怒!”
我缩回伸出的手,心如刀割,她还在生气,是呀,我凭什么要求她原谅我呢?
“小顺子,去看看,收拾一下。小心一点,别伤着娘娘。”张德海催促小顺子。
小顺子看了看我,我点头后,他开门进去了。
可能是许久没好好睡了,也可能是受了寒气,我无精打采地坐在朝堂上,心不在焉地听大臣们争议朝政。
“皇上,不好了,甘泉宫走水了!”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