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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三天(1)

第三天·故事第一

佛罗伦萨有一个女修道院,以圣洁著称。院里只有女院长和她的八个女徒弟,她们都很年轻。此外,还有一个管事和园丁,都是古稀之年的老头。

因不满女修道院的生活,这老园丁以嫌工资低为由,向管事提出辞工后返乡。

一个叫马塞托的帅小伙,听说了这件事,想去顶老园丁的缺。无奈人家女修道院为了避嫌,一般只雇用老弱病残的男性,可他自己年轻力壮又帅气,所以怕女修道院不要他。

他心想,只要能把自己弄到那堆女人中,凭着自己那炉火纯青的泡妞技能,不愁没有做那种好事的机会。

于是他装作哑巴,以乞食为名结识了管事,进而连比带画,用手语恳请赏给一个活命的差事,管事见他劈柴打水、植花种树样样在行,又怜惜他是残疾人,就让他做了园丁,他终于初步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这位“哑巴”帅哥当上园丁不久,那些寂寞无聊的修女便开始拿他寻开心,嘲笑他,戏谑他,挖苦他,偶尔还动手摸摸他的头,反正他是既聋又哑,啥也听不见,更说不出话。对此,那女院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全然不当回事。也许这些女人们都以为,男人上面的舌头不中用了,下面的“家伙”也必然不中用。哪晓得,这位老兄正在养精蓄锐呢!

有一天,他一大早起来干活儿,到了半晌天热时,感觉累了,就寻了一个僻静的树荫,躺在底下休息。恰巧,有两个年轻的修女来玩耍,他赶紧一动不动,闭上眼睛装睡。这两个修女以为他真的睡熟了,就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他。

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开口说: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要是你肯保守秘密,我就说给你听,这事对你也有好处。”

“你放心说好了,我决不告诉旁人。”另一个答道。那女孩接着说:

“我常听那些前来许愿的少奶奶们说,这天底下所有的快乐,与男女之间的那种快乐相比,都不值一提。她们来许愿,往往也是因为缺少这个,有的是丈夫在外有了别的女人,有的是丈夫的‘家伙’不能用了。总之,女人离不开这种快乐。”

“我们也得找个机会,感受感受,不然实在是枉度青春。这个哑巴,就挺合适,他长得挺帅,身体也健硕,虽说是哑巴,却再好不过,就是他想讲我们的坏话,也办不到呀。”

这番话正说到另一个女孩的心坎上,其实她早就想这事了!

想是想,可女孩们常见的顾虑,她俩同样也还是有的。

“万一我们有了身孕,那又怎么办?”她问。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再说,谁说一定会怀孕呢?”

经她这么一说,那第二个姑娘心里头早已痒痒的,甚至比她的同伴更急于尝试那种快乐,就说:

“好是好的,不过我们该怎么下手呢?”

第一个说:“你看,现在正是午睡的时候,除了你我两个,姐妹们大概全都在睡觉,让我们先到园圃里去走一遭,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要是没有人,那只消挽着他,把他牵到他挡避风雨的那个小屋子里就得了。我们一个跟他进去,一个在外边望风。哑巴的头脑都简单,我们要他怎样做,他难道会不依吗?”

她们这些话,马塞托听得一清二楚,他可真是乐于从命,只等有一个姑娘上前来把他一拉就成了。那两个修道女果真先去看了一遍,见四下无人声,一个姑娘把马塞托弄醒,他居然应声而起。那姑娘牵着他的手,做出一副媚态。他笑得咧开了嘴,活像个白痴,由她牵着进了小屋,也不用三邀四请,他就依着她的心愿干起来了。等她尽兴畅欢之后,换她同伴。马塞托依旧假装是个白痴,由着她们摆布。可偏是那两个姑娘还不想走,还要再领教一次这个哑巴的骑马功夫,不免重又来了一遍。事后,她们一致认为,这比她们所听说的还要有趣。所以一有机会她们就去找那个哑巴厮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玩儿的次数多了,难免被发现。

有一天,她俩又约哑巴到那小屋里做那好事,被另外三个女孩发现了。起初,她们主张到女院长那儿去告发,后来经再三商量,她们改变了初衷,竟反而跟那犯了清规的两个修道女取得了谅解,要她们把人交出来,大家一同取乐,今后谁也不说谁。

再后来,又有三个姑娘先后在不同的场合加入进来,享受着马塞托的效劳。

最后,只剩女院长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有一天,她独自在花园里散步,看见那园丁正在杏树下午睡,其实也是装睡,这帅哥早就想感受一下院长的滋味了,他已经留意到她走了过来。

他下半身的那“家伙”骤然暴起,跃跃欲试,顶得外套像个小丘。微风吹来,外套泛起,院长一览无余,不由自主地春情萌动,难以抑制。她立即把马塞托叫醒了,带到自己的房里,接连几天都不放出来,害得那些修道女一个个怨声载道,说是花园里没有园丁来照顾,这怎么成呢?

从前,对这种快乐,女院长看作罪恶,痛加谴责。现在她自己尝到了甜头,再也不肯罢休,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她才把那园丁放了回去。

至此,马赛托当初进入修道院的愿望得以实现,而且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现在他已经招架不住了。

有一夜,女院长又找他做那好事,这个哑巴忽然开口说起话来了:“院长,我听说,一只雄鸡可以满足十只雌鸡,可是十个男人简直不能满足一个女人。而我一个人却要对付九个女人,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已经弄到精疲力尽,什么活都做不成了。求你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放我回去吧,否则也得给我另想办法才好!”

那女院长听见哑巴开口,真把她怔住了,她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哑巴吗?”

马塞托回答道:

“我是个哑巴,不过并非天生就哑的,只因为前几年害了一场重病,才忽然不会发音了。但今天夜里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又能开口讲话了,我是多么感谢天主呀!”

女院长相信了他的话,就问他方才他说要应付九个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塞托把实情全告诉了她,她这才知道她手下的八个修道女个个都比她高明。不过女院长做事到底来得稳妥,她决定跟大家商量出一个办法,把这件事安排一下,不放马塞托出去,免得丑名外扬。

本来是你瞒着我,我瞒着你,偷偷摸摸做的事,现在大家都公开讲出来了。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决定,对外只说是修道院里的园丁马塞托哑了多年,现在靠了她们虔诚的祷告,和院里所供奉的圣徒的恩典,已经恢复说话的机能了。这番话果然叫附近一区的男女都深信不疑,盛赞为奇迹。

不多久,那管事病故了,马塞托顶替了他的位置。姑娘们开始实行轮候制,使他不致疲于奔命。就这样,他替院里生了一大批小信徒,不过一切都做得十分周密,外间始终一无所知。

多年后,女院长死了,马塞托年纪已老,又积了些钱,急于想回乡了,事情才传开去;这正好成全了他的心意,他趁机离开了修道院。

他凭着灵活的心计,不曾虚度了青春,等他年迈回乡的时候,不但有了钱,而且儿女成群,既不用他花钱,也不要他费心——回想当初他离家的时候,两手空空,除了肩上一把斧头,一无所有。

第三天·故事第二

伦巴第有个叫阿吉勒夫的国王,娶苔奥德琳达为王后。这位王后花容玉貌,倾国倾城。然而,正是因为她的美丽,引发了一桩奇事。

宫里有一个马夫,跟国王长得很像,但他不顾自身的微贱,竟然疯狂地爱上了王后。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这种痴心妄想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但在本能的驱使下,他一心只想讨好王后,对王后比宫里哪一个仆役都显得殷勤。因此,王后每次出门都骑他的马,扶王后上马的那种快感,成为他平生最大的幸福。

眼看心爱的女人触手可及,却无法拥有,马夫为情所困,一度想用自杀摆脱这折磨人的爱情。

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人一旦被逼到这分儿上,就无所畏惧了,马夫就是这样。他决定为了得到这个心爱的人,哪怕是仅仅得到她一次,他将不惜以死抵偿。可现在他连向她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办呢?

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冒充国王,闯进她的卧房,他知道国王不是每夜都去。

主意打定后,他密切关注国王和王后的动静。有一夜,他果然看见国王从自己的房里出来,身上披一件大斗篷,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根短棒,来到王后的卧房门前,并不叫喊,却是举起短棒,叩了一两下,里边立即有人来开门,替他把火炬接了去。后来国王走出房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儿。他看清楚了这一切,决定照式照样试一下。

一切准备齐当后,他悄悄隐匿在王后的卧室外。

夜深人静时,他觉得时机已到,成败在此一举。

他照着国王的方式来到王后的卧室,脱下斗篷,一言不发,揭开王后的床帐,看见王后睡在床上,就爬了上去。他佯装生气,她也不敢问他一句,他只是把她紧搂在怀里,一连跟她干了几次。

随后,他按照来时的样子,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她的卧室,再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就在马夫躺下的同时,那边国王已经起身,来到了王后房中,王后感到十分惊奇。他上床以后,跟她有说有笑,十分亲昵,她看见他怒气消失了,就大着胆子说:

“我的陛下,今儿晚上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啊,刚才你一连玩儿了几次,这会儿倒又来了,我请陛下保重些吧。”

国王一听,感觉很不对劲,知道这里必有蹊跷,一定是有人冒充他来过,以一国之君之沉稳,他丝毫没有声张。他强压怒火,跟王后又说了几句宽心的话,就离开了。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骗奸王后?国王料定,这一定是宫里的人干的,而宫中所有的闲杂人等都睡在一间长长的统房里,床铺一个挨一个,国王悄悄走进去,看见他们都睡着了。

他想,那个像王后所说的那样没命地乐了一阵子的人,一定到现在心还跳得很厉害,脉搏还是很急。国王于是一言不发从统房的一头一个挨一个地探摸床上人的胸口,看有没有人心跳得十分厉害。

所有人中,唯有这个马夫没睡着,此刻,他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根据国王的行动,他已判断出国王的用意。

果然,国王摸到他的胸口时,感到了明显的跳动,国王拿出剪刀,剪掉了他一大把头发,作为记号。然后,国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自己的头发被剪掉一大把,谁骗奸了王后,天亮之后,国王一望便知,这马夫可不愿坐以待毙。在国王离开后,他悄悄找来一把剪刀,将所有人的头发都剪掉一大把。

第二天一早,国王前来查看,却看到所有仆役几乎个个都剪去了一把头发,而且又都剪得一模一样,国王终于领略到了这个人的厉害。他只好说:

“谁做了这事,下不为例。现在没事了,你们去吧。”

对国王这句不伦不类的话,仆役们都感到莫名其妙,

只有马夫一个人懂得国王这话的用意,这家伙也很懂事,从此再不敢自找死路,更不敢泄露这秘密。

第三天·故事第三

十多年前,佛罗伦萨城有一位出身贵族的小姐,她美丽温雅、才情并茂。不幸的是,她下嫁给了一个羊毛商人。她从骨子里看不起那个出身微贱、庸俗不堪、不解风情的丈夫。她心里装着、梦里想着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年富力强、风流温雅的绅士。

可惜的是,她这是在单相思,对她这片情、这份爱,对方一无所知。当她发现绅士跟一个神父关系密切时,灵机一动,居然有了一个主意。

瞅准时机,她来到教堂,找到这位神父,向他忏悔,然后对他说:“我本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可是有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有身份的男人,或许还是你的好友,却误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整日到我家门口来纠缠我。请你以主的身份管管他吧!让他死了这份心。”

神父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答应尽力帮她。这美妇确也精明,临走给了神父一笔功德钱。

神父压根儿没想到,这美妇是在利用他。

几日后,这位绅士来看望神父,神父劝他道:

“某某太太来我这儿哭诉,说你一直在骚扰人家,人家可是有夫之妇呀!人家可不是什么轻浮女子,人家是正经人,你这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再干这荒唐事了。”

绅士一听,觉得特奇怪,心想:

“这哪儿的事呀?连影儿都没,纯粹胡说八道。”

可仔细一想,觉得这里必有蹊跷,这美妇为什么单单来告他,却不去告别人?直到这时候,他才悟出这美妇的用意何在。

于是赶快假装向神父承认错误,离开教堂,直奔那美妇家。

再说那美妇,回家后一连几日,守在窗口,目不转睛地观望,果然看见绅士走过来,二人四目相视,霎时含情脉脉,秋波延绵。此后,绅士有事没事都要从她家门口经过。

他俩这样眉目传情,已非一日,美妇已看出那绅士倾心于她,就决定采取行动,把这种朦胧的暧昧向深层次推进。

有一天,她看准时机,又跑到教堂找那神父哭诉:

“神父啊!你的那个朋友,狗不改吃屎,又来骚扰我,频繁到我家门口溜达,以往一天一次,现在一天七八次。昨晚又差一个女仆送我礼物,一只钱袋和一根腰带,谁稀罕他的臭东西?我是看着你的情面才没找他麻烦,否则我早就让我的兄弟们揍扁他了。”说着就把两样东西拿出来交给神父。

神父赶紧劝她,叫她不哭,保证替他做主,狠狠教训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美妇临走时,给了神父一枚金币,让神父给她亡故的亲人做弥撒礼。

这次,神父依然没悟到,他又一次成了这位美妇的工具。

当日,神父立即差人把那位绅士叫来训话。

绅士见神父怒容满面,知道必是那美妇又借神父向他传话,于是仔仔细细地听。

神父斥责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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