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何时见过这样低沉地陆宛,可她竟无法出言安慰,她能明白,自己永远都不是 她,也永远都明白不得。
夜已深了,陆宛起身欲吹掉蜡烛,却又顿住了步伐,念而侧眸道:“你也一块来睡吧!”
路白惊慌地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陆宛轻轻一笑,淡淡道:“都是这种地方呢!你还顾念着什么逾越吗?再者,这被子,我瞧着甚薄,你能薄一晚上,我却不见得熬的住。”
路白知晓她到是怕冻着了自己,心里又是一阵内疚和感动,湿润了眼眶。
路白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泪:“如此,奴婢就却之不恭了。”
冷宫的寒冷超过了陆宛的想象,却不想这一日,风势过大,冷宫的窗户都已年久失修,木质受腐,还泛着一股霉味,可到底是扛不住凛烈的寒风。
“啪!”的一声响,陆宛和路白同时惊醒,却发现是窗户已被风吹掉了,寒风灌了进来,陆宛打个一个寒战。
路白披衣而起,若是不修,只怕二人将是一夜难免,且风也着实可怕。
片刻,陆宛出奇地镇定下来,语气平常道:“这会子,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定好的,也只怕吵醒了隔壁丽妃,又来折腾咱们。”
陆宛的目光在这破旧的屋子里扫了一圈,忽的,她眼眶一亮,走到桌前。
她回眸看向路白:“你可有法子把它放在窗户那里?旁的地若漏风,咱们拿破衣裳来塞着吧!”
她们二人都不会武 ,且又都是女流之辈,遂是很费了一番功夫。
陆宛已是累不堪言,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一大早,便听到了一阵喧嚣声,依稀听着声音便是慎贵人。
她竟这么快好了?小产也不好好养着便来找她的茬?
陆宛挑了挑眉,快速穿好衣服便走到前堂。
路白正捂着脸跪在一边,见到陆宛出来,强笑道:“小主这会子怎么起来了。”
陆宛再一看,满地狼藉,显然是路白精心为她所准备的早餐。
“我当你还能藏一辈子呢!”慎常在讥讽道。
陆宛挑了挑眉,不卑不亢道:“贵人哪里话?路白是我人,她若有什么不是,自然有我管教,且她从前是皇上的人,即便我不在,也须得皇上发落她。”
慎贵人看着陆宛轻蔑一笑:“你当真以为你还是景仁宫的嘉贵人?你如今不过是冷宫的弃妃罢了!你还有什么资本同本宫这般说话?你又凭什么见了本宫不行礼?”
陆宛听她字字珠玑,却不曾提滑胎之事,不由后退了几步,颤抖地指着慎贵人:“你从来都知道,你的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吧!”
慎贵人讽刺一笑,可就是她这个笑里面,陆宛什么都明白了。
从前她以为慎贵人是个没有心思的,在这后宫仗着家世极为莽撞,却不曾想,她竟有这般心思。
慎贵人笑得花枝乱颤,待她一笑毕了,她才轻柔附在陆宛耳边道:“你想知道是谁吗?”
是她亲近的人?不,不会的,不会的,定是慎贵人挑拨离间
陆宛强按制下心神,正欲开口,慎贵人却道:“我偏不告诉你。”
陆宛垂着头,不做声。
慎贵人的神色愈发轻蔑,也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孩子,在皇上寿辰那会就没了。”
陆宛不想说任何一句话,她只是可笑自己的自以为是,她竟然从一开始就被人牢牢的算计着。
见陆宛依旧不做声,慎贵人就愈发生气,她就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软棉花之上了,没有丝毫回应。
“本小主本不计较你是否尽了礼数,但你态度如此轻视,是想将本小主不放在眼里吗?”慎贵人怒斥道。
陆宛知晓她要发作了,可委实不愿低头,遂是淡淡道:“从未。”
是的,慎贵人嚷嚷了半天,她至始至终都只有两个字,别无其他。
慎贵人一巴掌打在陆宛脸上,陆宛没有没有防备,竟生生地受下了她那一巴掌。
陆宛抬手欲还,却被慎贵人身后的婢女死死的抓住了手腕,那婢女虎背腰圆,一看就知慎贵人是有备而来,。
陆宛动弹不得,路白顾不上其他,赶紧上前来拉,却被婢女一把推在地上。
慎贵人对路白便没有那么客气,啪啪啪的就是几巴掌,路白生生地受下了,咬着唇,一声不吭。
陆宛情急之下,挣脱钳制她的婢女,冲上去对打人的婢女就是一巴掌:“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那我呢?”慎贵人在陆宛的身后悠悠开口,嘴角浮现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慎贵人走上前,抬起路白的下巴,看向陆宛:“哟,不仅主子标志,这奴才也生得体面,到底是御前伺候过的,只是可惜了这一张脸!”
陆宛着急地拦在路白前面,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为自己好的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慎贵人忽然大笑起来:“赵陆宛,你也有怕的时候?我原以为,你一直都是那副死脸,原来你也会紧张。”
陆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和你之间的怨恨,你尽管冲我来。”
“不要 。”路白着急道,冲陆宛虚弱一笑,“小主,奴婢无碍的。”
慎贵人却仿佛抓到陆宛什么把柄一般,洋洋得意道:“可我偏的对折磨你没有半分兴趣了,你是个硬气的,若折磨你,怕是难看到我想看到的。”
说完,她阴噬地看向路白,狠狠道:“给我打。”
接着就是两个婢女按住了路白,陆宛终于是崩溃了,叫道:“给我住手。”
她看向慎贵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慎贵人仿佛很中意陆宛这句话,笑道:“是不是我想怎么样你都照办?”
陆宛点了点头。
慎贵人满意一笑:“早这样就好了。”
说完,她挥了挥手,示意松开路白,路白的嘴角带着血丝,陆宛赶紧去扶她起来,她摇了摇头:“奴婢不要紧的,小主莫要由着她侮辱你。”
陆宛咬着唇,倔强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