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湄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赵湄哭了起来,在皇帝面前,再********,却终究是盖不住内心的波澜。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陆宛轻声道。
赵湄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我只剩下你了,陆宛,我们相互扶持着,一起走下去。”赵湄红肿着眼睛,对上陆宛的视线。
“嗯。”陆宛点了点头。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赵湄不无惆怅道,她与顾长青青梅竹马,又岂是一朝一夕便可忘却。只可惜。上天竟让她遇到了皇帝,一直都是错的。
陆宛叹了一口气,劝导道:“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既然你已入宫,前尘往事便尽数放下吧!不然也不过是误人误己,反会牵涉了赵顾两家。”
赵湄握住陆宛的手:“我全明白。”
陆宛笑了笑,替她擦了擦眼泪。
“好了,快去洗把脸,不然君上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陆宛打趣道。
赵湄破涕而笑,锦绣是陆宛的另一个一等贴身婢女,虽对陆宛有所怠慢,但如今赵湄的宠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至于为什么陆宛进宫之后独获殊荣,而又被皇帝禁足,明眼人也都明白了。
“来人。”陆宛唤道,锦绣走了进来,陆宛淡淡道,“替娟贵人打盆清水过来。”
锦绣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要素之在的,赵湄那等红人,她自然应该敬重。
锦绣很快就将水打来了,赵湄清洗过后,便就随意给陆宛说了一些赵府的事,不再提及顾长青。
皇帝心念赵湄,在谦嫔那里没坐多久,复又过来了,赵湄这才和陆宛道别。
六宫无后,宫中琐事都是由贵妃唐氏打理,按理说妃嫔不必像有皇后那样每日晨昏定省,而该有的礼节确实是因为要有的。
不少妃嫔为了巴结唐贵妃,而会去每日请安。
陆宛觉得前几日是因为禁足,现下,却是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唐贵妃的朝仪殿了。
次日一大早,陆宛便过去了,原以为自己是来的早的,却已经有些迟了。
唐贵妃一身鬓珠作衬, 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 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
这般娇媚的女子,却能坐到如今的地步,定然不是一般人。
“嫔妾贵人赵氏见过贵妃娘娘。”陆宛敛神行礼。
唐贵妃娇媚一笑,起身虚扶陆宛一把:“你莫要多礼了,你身子才好,又何需这般赶来,难为你了。”
陆宛轻轻笑了笑,这是唐贵妃在给她脸面,绝口不提禁足之事,只是说她身子骨不好。
这宫里的每一个人,果然都是修炼成精了。
陆宛垂下眸子,轻然道:“这是应该的,嫔妾本应来见过贵妃娘娘,请安来迟,娘娘莫怪。”
“怎会怎会!”唐贵妃连说道。
“赵贵人又怎么能算迟呢?只怕有人今日是忘了礼性了!也是,昨晚承欢嘛,应该的。”这般尖酸的讽刺,陆宛知道她是指赵湄,却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涵妃这是说的什么话?”唐贵妃出言斥道。
涵妃脸上浮现出一丝清冷的笑意:“若是嫔妾说错了,贵妃娘娘不防直言,嫔妾听着便是。”
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独梅,她是孤傲的,本是不该属于后宫,却偏偏是心仪皇帝,也便是注定了她难以遂了心意。
孤芳自赏的女子,陆宛也不便多加评论。
“涵妃,本宫不是皇后,请安,谁愿意来,来便是,迟了,本宫也不会强求,如今打理六宫的是本宫,毕竟还不是你。”唐贵妃的语气多了几分肃然,凤眼闪过一丝凌厉。
涵妃自嘲一笑,鬓角垂下的流苏也微微有些晃动。
“贵妃娘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张氏出言说道,她如今已贵为常在,封号为慎,眉间隐有得意之色,“娘娘是六宫最尊贵的,即便不是皇后,已是位同副后,新晋的嫔妃向娘娘请安自然是理应的。”
慎常在身为张丞相之女,有着不输唐贵妃的家世,自然是颇为有恃无恐。
唐贵妃能让天澈这样的人,将后宫大权交给她,光凭她妩媚的容貌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必是她有一番长处,知晓分寸和进退。
“慎常在因何在意?本宫都不曾在意,慎常在便别往心里去,若你是因为你来了,而娟贵人不曾来而忿忿不平,明日你一样可以不必前来。”若说先前唐贵妃是肃然,现在却是端起了一丝架子,有了警告的意味。
“就是,贵妃娘娘说的是,真是多管闲事。”女子突然接过话道。
陆宛看了她一眼,的确是不曾见过,可看她的年纪,不像是宫里的旧人了。
“看来是有人责怪湄儿来迟了。”
皇帝的声音突然传入大殿,众嫔妃都站了起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起来吧!”皇帝清冷道,扫了一眼大殿,“怎么?是朕才让湄儿弄妆梳洗迟了,谁若有意见,直接对朕说。”
皇帝这样的偏袒,自然是大多数人都艳羡又怨怼地看向赵湄。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涵妃娘娘,谦嫔娘娘,付嫔娘娘。”赵湄一一向高位嫔妃见礼。
容妃向来不出席这种场合,自然除外,付嫔也是从前在潜邸里跟过来的人,老人只要出身不是太低,皇帝都不曾薄待。
“娟贵人客气了,你昨夜伺候皇上辛苦了,本宫可当不起。”涵妃尖酸道,语气中不无醋意。
涵妃的父亲是帝师,念在恩师的份上,她平日里出言不逊,皇帝也不曾责怪。
此时皇帝却是忍不住道:“这么说,涵妃是觉得朕亏待你了?”
“我……”涵妃挑了挑眉头,孤傲一笑,“皇上心里明白。”
皇帝一阵冷笑:“看来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来人,传令下去,涵妃出言不逊,有失身份,罚俸三月。”
众嫔妃纷纷心惊,涵妃不过就是一句话话,便就让君心大怒,皇帝这是护赵湄到何种地步了。
谦嫔最为玲珑,忙的拉起赵湄的手:“不妨事,都是自家姊妹,岂用得你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