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不在意别人的态度,可是她却因往日的旧伤,开始低烧起来。
这可是急坏了路白,陆宛也是无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呢?
“小主,奴婢去求求谦嫔娘娘,你等着。”路白握着陆宛的手,一阵风跑了出去。
过了一回,便见路白懊恼地回来了。
“怎么了?”陆宛问。
路白牵强一笑:“谦嫔娘娘虽是谦和,但……她说,小主是皇上禁足的,没有皇上旨意,她不敢私自替小主请太医。”
路白挑了挑眉,万分不愉快的模样。
陆宛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碍事,低烧而已,也罢。”
路白叹了一口气:“奴婢父亲是行医的,奴婢打小耳沾目染,也会一些,若有草药便好了。”
陆宛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她初入宫开罪皇帝,这个节骨眼,恐怕是没有人愿意帮她的,至于谦嫔,陆宛也看出了,是个表里不一的。
第二日陆宛就开始高烧起来,可急坏了路白,陆宛身上的伤路白自然知晓,却从未问及,仿佛不曾看见,平心而论,陆宛很感动,路白是真心待自己的,不是趋炎附势之人。
陆宛烧得迷迷糊糊之时,感觉到有人给自己喂药,又是流了好多汗,烧才这样退了。
“路白,是谁帮了我?”陆宛问道。
路白笑了笑,见陆宛大好,也松了一口气:“是容妃娘娘跟前的阿云,她同奴婢是老乡,容妃娘娘体弱,皇上吩咐着太医院不得怠慢,阿云可是私自帮奴婢要了不少草药。”
关于容妃,在赵府的时候,听赵御史从宫里请来的老嬷嬷讲过,家世显赫,一等国公之女,三代为官,早点便是嫁给昔日的宣王,也是皇帝天澈,诞下皇长子,后来又不知因何重病无宠,幽居内宫。
容妃的人情,她记下了。
陆宛不曾想到,在第五日,皇帝封完秀女,赵湄也还是入宫了,她被封为娟贵人。
娟,皇帝果然是想把他能给的所有的一切美好都给赵湄啊!
赵湄是和皇帝一起来看陆宛的,赵湄一看到陆宛,眼里便是波光潋滟。
皇帝揽住赵湄:“湄儿,你怎么了?”
赵湄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柔声道:“臣妾恳求皇上解了陆宛的禁足,这一切,陆宛是无辜的。”
皇帝宠溺的揉了揉赵湄的头发,深情款款道:“湄儿说如何,那便如何。”
于是,陆宛开罪皇帝的禁足。就这么样因为赵湄的一句话而解了。
赵湄无意进宫,却终究逃不脱,甚至搭上了她,陆宛。
“陆宛,这几日,你可还好?”赵湄握住陆宛的手,似有千言万语。
陆宛浅笑,点了点头:“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赵湄早已习惯陆宛的冷淡了,也没有如皇帝那般不适,关切问道:“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怎么了?”
陆宛不甚在意,轻描淡写一笑:“不碍事,不过是烧了几日,现已大好。”
赵湄听着是又急又怜又愧疚,陆宛发烧的原因她自然是知道的,垂眸楚楚可怜拉了拉皇帝的衣袖:“皇上……求您了,替陆宛叫一个太医吧!”
皇帝对赵湄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也是立刻点头点头,扬手示意刘公公道:“去给赵贵人请太医。”
“慢着。”陆宛突然出言制止,“不必了。”
皇帝挑了挑眉,不耐烦道:“你莫要不知好歹,若不是湄儿,朕才懒得管你。”
陆宛并不在意,低眸道:“好歹臣妾自然知晓,皇上日理万机,还是莫要在臣妾的好歹之上费了功夫。”
“陆宛……”赵湄怯怯地拉了拉陆宛的衣袖。
“皇上您莫要怪罪陆宛,臣妾替陆宛给您赔罪,她是臣妾的妹妹,臣妾自然是要怜惜一些的。”赵湄再次行礼求情道。
陆宛不得不感叹,赵湄的确是有几分真心待她。
“湄儿,你看看你……”皇帝连忙扶起赵湄,有些无奈道,“罢了,罢了!”
陆宛恬淡的看了路白一眼,又看向皇帝道:“不用太医这么麻烦了,陆宛只有一个请求,让路白去太医院随意拿药便好。”
皇帝俨然看怪物一样看着陆宛,最终还是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刘德昌,你同路白一起去,传朕口谕,允许路白随意取药。”
陆宛满意一笑:“多谢皇上。”
她可不是赵湄,圣眷在握,她必须要未雨绸缪,倘若这次不是容妃跟前的阿云,她最终,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了。
“好了,湄儿,赵贵人你也看了,可否同朕一起回去了?”皇帝征询赵湄的意见问道。
赵湄看着陆宛,依旧是欲言又止,终是点了点头。
皇帝和赵湄携手方至门口,谦嫔便迎了过来。
“见过谦嫔娘娘。”赵湄行礼道。
谦嫔忙的扶起赵湄:“都是一起伺候皇上的,娟妹妹无需多礼。”
赵湄抿唇轻笑。
谦嫔看向皇帝道:“皇上可好些日子不曾来过臣妾的景仁宫了,今日臣妾过来,着实是安和想皇上了,吵着闹着要臣妾过来,叨扰皇上和娟妹妹了,真是臣妾的不是。”
这功夫真的是练到家了,明明是来截人的,却把安和帝姬当做借口,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贤良淑德似的。
听到安和,皇帝有些动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侧眸看向赵湄:“湄儿的意思是?”
赵湄垂下眸子:“嫔妾在陆宛这里等皇上。”
皇帝点了点头。
谦嫔一副极是抱歉的模样:“如此,真是谢谢娟贵人了。”
赵湄拨了拨耳后的头发,害羞地笑了笑。
谦嫔复又过去拉住陆宛,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前些日子,对不住了,安和帝姬病了,本宫也是分身乏术,对不住妹妹了,妹妹同娟妹妹真是宛若双生花,娥皇女英,在咱们后宫,还真是一段佳话。”
谦嫔果然是会做人。
陆宛笑了笑,不动声色抽开手:“娘娘言重了。”
谦嫔满意地和皇帝一起离去。
陆宛看着离自己尚有距离的赵湄,叹了一口气:“你终究还是未能得偿所愿。”
赵湄一听这话,眼泪便是一个劲往下流,她本是柔弱,楚楚动人之色,这一番更是惹人怜惜,心生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