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明,天澈和陆宛相当有默契一般,都不曾说回大夏的话,两人一同闲逛狄戎京城。
自天澈来了后,莫轻寒便甚少来大使馆,陆宛自然也是避免了同他接触,太多的时候,陆宛觉得,莫轻寒的情谊,未免不是一种负担,她面对莫轻寒时,总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他的情太重,她有无法有所回报,于是他的所有都成为一种负担压在她的心里,让她无处安放。
天澈和陆宛随很是随意的逛着,为了避嫌,毕竟对外声称是表兄妹,遂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陆宛细细看了看男子的侧脸,欣然一笑。
若真能这样和他携手一生,该多好。
他虽是顶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可若细细看去,他还是天澈,运筹帷幄的天澈。
风微微吹起陆宛白色的面巾,陆宛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倾城绝世,论容颜,从前的赵湄,后来的忽而颜,都不在她之下,她本不欲这样麻烦,可天澈却是非要她带上面巾不可,她也无所谓,反正也碍不上什么事。
陆宛侧眸看着男子似笑非笑的脸,刻意压低声音问道:“我们该去哪?”
天澈眸光一寒,朴实无奇的脸低了下去,随即,对上倾颜目光,眼眸弯出一丝弧度,温柔一笑:“你可饿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酒楼是人流聚集之地,她们所去,不过是为了听听狄戎现在的举动和风向罢了,陆宛配合他点头:“早晨,大使馆送来的的东西还真有些不合胃口,我们去试试狄戎的特色菜,可好。”
陆宛用余光看了看后面不知是谁派来跟踪的人,冷冷一笑。
她保证,他们活不过今天了。
天澈一副宠爱妹妹的表情,又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表情,顺从道:“你说去哪儿去就那儿……反正,我这不大熟悉。”
这一系列,都不过是做给跟踪的人看的。
毕竟,天澈扮演的角色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
“去望月亭。”陆宛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这也符合平日里,别人看到的陆宛的形象。
其实这一切,都是早就和天澈商量过的。
望月亭?若陆宛记得不错,那是天澈名下的酒楼,他既然言明去那里,必然是有他的目的。
天澈一脸茫然的点头,淡淡道:“嗯,表妹喜欢,想来是不错的。”
陆宛垂眸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小二见陆宛与天澈二人一道进来,心下有些奇怪,那姑娘,虽看不见面容,但看形体,怎么着也算是个美人,那双眸子,似乎是有魔力一般,平静而清淡,没有丝毫情绪,她身上的气息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小二没见过她的真实面容,心下却升出一种感觉,好美的姑娘,但是,她身边男子,怎么看都是平淡得紧,无论是穿着和长相,可偏偏姑娘看向他时,眼里有了温度。
陆宛招了招手,小二这才从神游中走出来,到底是出门做生意的,遂是谄媚的迎了过来:“二位客官,可要什么雅间?”
陆宛淡淡摇头:“大厅并好,替我们寻一处安静的地方。”
“好勒,客官随我来。”小二所领之地,并非安静之处,反而很是热闹,陆宛微微蹙眉,最终还是忍住。
这家店的生意这样好,向来,也是没有什么真正安静的地方了。
陆宛其实是很满意的,越是这样,才越是能不引人注意,获得天澈想要的信息。
小二打了个千,看着陆宛也不像没钱的样子,虽是有不解,但也不敢怠慢:“姑娘想要的怕是不成,姑娘若真想要安静,小的这便带姑娘和公子上楼。”
陆宛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了,很好。”
这是小二第一次听她说话,小二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就好像,这样清澈,淡然而又不失恬静的声音,本该是由她说出来一般。
小二手忙脚乱的倒茶,陆宛倒有几分漫不经心,打量着天澈。
“表妹吃什么?”天澈问,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神情。
小二恍然大悟,原来是表兄妹。
陆宛淡淡一笑,看向小二道:“我与表兄头一次来,你只管上几样特色的菜便是。”
“这……”天澈很是拘谨,扫了扫周围,朝着陆宛招了招手,陆宛超前靠了靠,天澈这才小心翼翼道:“要不了这么多,阿宛,你看,这儿还挺贵的,随便吃两样便好,不用客气。”
小二很是机灵,眼珠子一转,便笑道:“公子只管放心,有小姐嘱咐在,小的不会多上的,尽量让两位用膳满意,不会让两位为难。”
陆宛和小二的这一番对答,周围的人也听去了几分,陆宛的目的便也差不多了。
陆宛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嗯,去吧!”
“小二,过来上壶茶。”周围的一桌客人喊道。
“好勒,客官稍等。”小二答道,手忙脚乱的替陆宛他们倒上茶就准备走。
“嗤”的一声,茶杯倒下,茶水流在倾颜裙上,小二慌张的替陆宛擦拭桌上的水,这个角度,正好挡住了跟过来的人的视线。
天澈顺势接过小二偷偷换上的一个干净的抹布,快速从底下一抽,指着小二,嘴唇不断哆嗦着才质问出:“你怎么回事?”
老实人发火,更多时候不是让人觉得怕,而是好笑,天澈这一番果然让许多
小二跪下,瑟瑟发抖道:“两位客官对不起……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冒犯了小姐。”
“表妹无事吧!”天澈一脸关切问陆宛。
陆宛笑了笑,接过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头也没抬,轻声道:“没事的,表哥,都不容易,让他退下吧!”
小二听了陆宛的话,如释重负。
“让我来吧。”天澈说,很是简单,陆宛却是明白的,这曲戏,他也是在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