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寒低下眸子,轻轻一笑:“此人过于神秘,只怕能以查出个所以然,我尽力,只是,你约莫要等些日子了。”
陆宛听他答应下来,会心一笑:“如此,正好不过了,你将这事放在心里便好,我也没指望一时半会能有信息。”
陆宛这样说完,便静静看着莫轻寒:“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有劳你了。”
莫轻寒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陆宛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在沉默中斟酌了片刻,这才道:“如此,我便也不多送了,你路上小心。”
“嗯。”莫轻寒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陆宛转身回到皇帝那里,看到皇帝那张脸,她就格外想笑,生生克制住了。
“好了。”皇帝有些无奈道。
陆宛这才支柱了笑,克制住情绪道:“可以出去了吗?”
“那你还要和我闹别扭了吗?”皇帝含着笑,带着一丝戏谑的问她。
陆宛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又没法真的答应皇帝。
他所站的位置,她只敢陪着他走,却没有勇气,能够去站在他的身边。
“以后再说罢!”陆宛有些敷衍道,垂下了眸子,掩住了眸中的黯淡。
皇帝轻轻笑了笑,能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竟然也是满足的。
只要她还在,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相信他的,也会让她相信,她重过一切。
皇帝带着陆宛出门了,陆宛看着皇帝走的方向有些吃惊,便问道:“这可是皇宫的方向啊!你……”
皇帝看了陆宛一眼,眸光中带着莫名的光芒:“当然是去见狄戎皇帝。”
“你疯了?被发现了怎么办?”陆宛诧异道。
皇帝笑了笑:“你的大使馆,监视的人可不少,你只需说我是你外家的表兄便好,我奉姑母之命,来为你送些东西,路上被遇上了贼寇,费尽心思才保住一条性命,咱们主动过去,才更好主动权。”
陆宛听完,笑了笑,想来她是多虑了,天澈应该是早就决定了要来了,他什么都计划好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天澈好像,都是一样的自我。
似乎做什么,都不曾真的知会过对方,询问对方的意思,哪怕他们是爱着彼此的。
“怎么了?”皇帝觉得她的笑有些无奈,出言问道。
陆宛摇了摇头:“无事的。”
皇帝见她不想说,也没再问下去,就此作罢了。
陆宛进皇宫的次数也不少了,守卫不曾询问,就恭敬迎她进去了,约莫是狄戎皇帝嘱咐过,陆宛方走了一半,就有人应了上来,态度甚为恭敬。
皇帝跟在陆宛的身边刻意压低声音道:“你竟这般有面子,听说狄戎最看不起女子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一问,陆宛就有些内疚,她的确是这样,什么都不曾告诉过皇帝,就是自己决定了就做了,紧要关头通知一声,她这样的人,注定不适合母仪天下。
她的不合宜在于,这样的事,她都不曾和皇帝提过半句。
“回去之后再和你说。”陆宛这样说道。
“嗯。”皇帝答应的应了一声。
陆宛一路畅通地进了狄戎皇帝的御书房,狄戎皇帝的目光落在了皇帝身上,看了半晌,这才将目光放在了陆宛身上:“陆使臣,你难得过来,朕倒是有失远迎了。”
陆宛不动声色一笑:“皇帝陛下客气,家父新丧,母亲一人在帝都,家中再无兄弟姊妹,也只能寻了表兄来探望陆宛,陆宛想着,如今陆宛在狄戎是客,如何都该来知会皇帝陛下一声的。”
“噢?是吗?”狄戎皇帝有些不以为意,眼光却在天澈身上打量。
陆宛看了天澈一眼,说道:“还不快见过皇帝陛下?”
天澈这番呆笨本就是装出来的,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狄戎皇帝按照狄戎的礼节拜道:“见过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一统天下,千秋万代。”
“一统天下?”狄戎皇帝心中听着虽是欢喜,面上却沉着脸道,“一统天下,当着大夏使臣的面,朕可不敢戴这顶帽子。”
陆宛轻轻一笑:“表哥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言语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狄戎皇帝海涵。”
“乡下人?”狄戎皇帝有些不信。
陆宛漫不经心说道:“家父本是寒门,家母本就是糟糠之妻,家父为官清廉,亲戚也并未在朝为官,不懂礼数,委实难堪。”
陆宛话里的意思是给皇帝道歉天澈的失礼,实际上却是在告诉狄戎皇帝天澈的“身份”,这样的一个人,狄戎皇帝也会放松警惕一些。
“既然是陆使臣的兄长,那朕也不会计较的。”狄戎皇帝说道。
陆宛笑了笑,起身一礼:“说来,陆宛还有一事要启禀皇帝陛下。”
“噢?”狄戎皇帝迷起眼,打量着陆宛,“劳烦陆使臣说来看看。”
“陆宛表兄奉我母亲之命,替陆宛送的东西,以及替狄戎皇帝备的大礼却在狄戎境内被抢了。”陆宛恭敬陈述道,接着,她抬眸看了狄戎皇帝一眼,“旁的也便算了,表兄总算是能死里逃生,只是……给皇帝陛下备的礼却……”
天澈暗暗笑了笑,何时,她连撒谎也是这样有模有样了。
“这群人……荒唐……”狄戎皇帝一拍桌子,怒道,继而,看向了陆宛,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陆使臣放心……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但不能容忍贼寇在我狄戎领土上抢掠,使臣有所不知,我狄戎送去大夏的马,也被那帮子贼人抢了。”
陆宛一听,吃惊道:“有这回事?那……这……”
陆宛的神色迟疑起来,终是吐出一句道:“这可如何是好?皇帝陛下可知是谁人所为?”
狄戎皇帝盯着陆宛的神色,生怕露掉一点端倪,可见陆宛的神情不像是说谎,这才稍微略消了一点疑虑。
“这……”陆宛斟酌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是想来找皇帝陛下问个明白的,出了这般的事,陆宛这里也只是小事,马匹之事,还望皇帝陛下给我大夏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