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妹妹了。”赵湄笑道。
她着实不知何喜之有。
“妹妹,天命已定,便是命,妹妹是有福之人,妹妹应该明白的。”容妃提醒道。
陆宛呆呆地点了点头。
不过是失身而已,皇帝又没说要了她的命。
皇贵太妃看了皇帝身边的李公公一眼:“还不快把皇上送去赵常在那里。”
李公公点头应了一声。
陆宛头很大,皇帝在她的宫里来过的次数十个手指头数得清,过夜的次数那就是零了,陆宛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
“你并不想朕来?”皇帝的眼神充满着凌厉,陆宛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装醉。
陆宛垂下眸子,掩饰住自己的神色,应道:“皇上喝醉了,臣妾带皇上休息,臣妾就在外间守着皇上。”
“说,你是不是不想朕来你这里。”皇帝再次重复,语气愈加冰冷。
“我……”陆宛犹豫片刻,可是,她确实做不到和皇帝缠绵,遂是心一横,点头说道,“是。”
皇帝眼中溢出一丝嘲讽:“朕也知道是这样,那你为何要进宫呢?”
“我由得了自己吗?”陆宛说着,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竟有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苦涩。
皇帝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自她进宫之日起,她便淡得似乎不经意她就能如云一般飘走,她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她似乎,是头一个,不向他示好,明目张胆表示她从来不想和他有瓜葛的人,她的脸,并非是倾城绝世,若论妩媚不如唐贵妃,论漂亮不如赵湄,可她偏偏就是很难让人移开目光,她的那种美,似乎不是凡俗的美。
皇帝打了一个激灵,他这是再想什么?他这是对那样一个不识好歹的女子动了心了?不,他只是喝醉了,只是怜悯。
皇帝眼中的柔情和动容开始散去,又回到了初时的冷淡:“替朕更衣。”
陆宛愣在原地,她看着皇帝,精致的眉眼,俊朗的五官,似乎想从皇帝的脸上发现一丝端倪。
“你既然是朕的嫔妃,伺候朕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你想忤逆?”皇帝挑眉说着,那般理直气壮。
是啊!她陆宛只是皇帝的嫔妃,皇帝一声令下就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闭上眼,任一滴眼泪滑落,复又缓缓睁开,垂眸道:“臣妾不敢。”
皇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他莫名其妙觉得他讨厌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陆宛伸手替皇帝解衣袍。
皇帝一个侧身:“算了。”
陆宛震惊。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宛:“朕从来不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既然你愿意,那你便这辈子都做你的赵常在吧!”
皇帝走后,陆宛才觉得双脚发软,摊坐在地上,好险……可是,皇帝,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路白见皇帝脸色并不好的走了,回屋一看陆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扶起陆宛:“小主,不早了,歇着吧!”
陆宛点头。
皇帝心思难测,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次日一大早,陆宛就去唐贵妃那里请安,她并不想是谁的人,然而该有的礼节,仍是不可缺的,她已让皇帝不喜,谦嫔不悦,便不能再得罪唐贵妃了。
唐贵妃依旧是一身明艳颜色的衣服,只是今日不曾是她往日喜欢的玫红,而是橘红色。
慎常在看到陆宛并就是变成了好斗的公鸡,唐贵妃的宫里的装饰不算铺张浪费的奢华,也不是看起来太简单的节俭,一切只是恰到好处,正如她的人一样。
“哟!赵常在来了,昨儿个伺候皇上辛苦了。”慎常在说着,又假装懊恼道,“瞧我,这脑子,皇上昨儿可是歇在娟贵人那里的。”
“陆宛……我……”赵湄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难堪。
陆宛轻轻摇了摇头,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而已,皇帝对赵湄,也算是尽心尽力。
“皇上歇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诸位姐妹有本事留得住皇上,既然没本事,又来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唐贵妃语气有些责备道,明眼人还是可以看出来,她是在帮陆宛说话。
慎常在怏怏的闭嘴了,她还是有些忌惮唐贵妃的。
“怎么?昨儿个赵妹妹不曾留住皇上就是赵妹妹的错了?那不知慎常在有什么好本事留住皇上,也来告诉告诉本宫,也让本宫看看,慎常在可有一个深得圣心的姐姐。”一向话不多的容妃也开口说道。
慎常在没想到容妃都在帮陆宛,有些闷闷不乐,又有些不甘心和不服气。
“嫔妾不知嫔妾可说错了什么?嫔妾就是记错了赵常在和赵贵人是谁服侍的皇上而已。”到底在宫里混了这么久,她说话也稍微聪明了一些。
容妃冷冷一笑:“呵,赵贵人倒是学着伶牙俐齿了。”
“嫔妾不敢。”慎常在垂眸。
“慎常在也没什么坏心思,容妃你也是老人了,新妹妹不懂事,你置什么气?”唐贵妃凤眼微眯,带些讽刺说道,“不知道还以为赵贵人是容妃的妹妹呢!娟贵人都不曾说什么,容妃你操什么心?”
这两人还是要开撕了,这是陆宛的想法。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好多人又想到了容妃的妹妹陆宛之,被梁王天麟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人。
“可能是舍妹同容妃娘娘的妹妹长相相似,娘娘瞧之思人罢了。”赵湄开口说道。
这话是在开脱不错,可更多的人想到的是那一日,梁王拉着陆宛。
容妃挑了挑眉:“宛之兴已不在人世,本宫平生所恨便是拿宛之说话之人,本宫挺喜欢赵常在的,却只因赵常在投本宫眼缘。”
唐贵妃似有若无的笑:“看来容妃病了好几年,倒是病得伶牙俐齿了?”
容妃笑了笑:“劳贵妃娘娘记挂着,本宫不敢不好。”
唐贵妃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风轻云淡答道:“本宫替皇上打理后宫,并不曾有空记挂着容妃,本宫以为,容妃多心了,想必久病之人就是爱想多吧!”
赤裸裸的打脸啊!可容妃依旧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