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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狄戎来访

陆宛这样说完,便死死地抓住天焱的衣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到底是皇家的孩子,虽是年幼,也要比旁的孩子敏感一些,他便死死地拉着陆宛的手:“姨娘,母亲不在了,是焱儿总希望姨娘能留在焱儿身边。”

陆宛笑了笑,刮了刮他的鼻子,用手帕擦干他的眼泪:“焱儿,你要快快长大,没有人能真的拍着你一辈子的。”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陆宛轻轻推了推他:“你父皇不是要考察你的功课吗?快去吧!姨娘就在这里,莫要让你父皇久等了。”

天焱点了点头,便朝皇帝走去,因是皇帝平日里对他寄予厚望的缘故,对他也格外严格些,他见了皇帝,倒有几分怯弱,陆宛见着那张依稀有容贵妃的影子的脸,又一次湿了眼眶。

自那一次见到天焱后,天焱倒是常来了,皇帝倒是出乎意料地不再试探什么了。

正月方才过去,陆宛便听说,狄戎的使臣要来的,而来的人,自然又是故人。

忽而烈来的那日,陆宛和皇帝一同站立在摘星楼,遥望着城中壮观的使臣来访。

今日的大夏似乎格外热闹,百姓们都争相挤在街道上,欲览狄戎的异域风情,狄戎不比大华和大夏,都是汉人,胡人,终究是有别样的感觉的,人们也总是喜欢新奇的事物的。

陆宛心中浅叹一声,他终究还是来了,她竟蓦然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这样一波又一波的故人,她能否真正的承受得住?皇帝的试探,每应付一次,她便觉得没了力气。

皇帝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又出神的看了使臣队伍片刻,悠然道:“你在慌什么?”

他这样一问,她的心里却是一惊。

她掩饰般一笑:“奴婢不曾慌,奴婢只是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奴婢总觉得,狄戎此次入夏不会那么简单。”

皇帝爽朗一笑,言语中颇有些帝王的自负:“那又如何?我必不会为他狄戎鱼肉,单凭狄戎,还不是我大夏的对手,阿宛,作为主人,我们该去一尽地主之谊了。”

那一声阿宛,他说得是那样的随意,就好像,他本该是这样唤她一般,极为自然地唤出来,要知道,陆宛这次入宫以来,他一直都是在以“你”称呼。

他那样不经意的一声,却让她险些失态。

“下去吧!”他说道,也不等她,便迈开了脚步。

天子迎接外臣,仪仗自然是不会让人小觑了,但终究是狄戎的王子,而非皇帝,天澈便只行了玄武门,也算是半礼相迎。

皇帝的仪仗刚到,恰逢安乐仪仗队迎面走来,忽而烈似乎消瘦了很多,只是那双眼,却依旧是炯炯有神:“今日,本太子代表我狄戎特来拜访大夏皇帝,大夏皇帝安好。”

他这样一说完,陆宛这才知道,他已经成了狄戎的太子了。

皇帝客气一笑,负手而立道:“狄戎太子客气了,代朕向狄戎皇帝表达朕的问候。”

陆宛在天子仪仗中,并不显眼,只是,忽而烈的目光却还放在了她的身上吗,不知忽而颜是否有跟他说过什么,他竟只是颔首一笑,却不曾说什么,接着,便又和皇帝寒暄。

陆宛原本不觉得,待反应过来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汗湿。

皇帝漫不经心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狄戎太子移步。”

纪安殿中,太后和众嫔妃早已等候多时。

皇帝一来,原来死气沉沉的嫔妃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

“臣妾参见皇上。”众妃齐说。

皇帝端坐在主座之上,摆了摆手:“今日狄戎太子来此,众妃不必多礼。”

“谢皇上。”

忽而烈按照大夏的礼节,拱手做辑:“忽而烈代我父皇拜见大夏皇帝陛下,大夏太后娘娘,愿大夏昌盛繁荣,千秋万代。”

他的汉话是学得极好的,倒没什么让人别扭之处。

太后一笑,端起酒杯:“狄戎皇帝客气了,哀家年纪大了,喝不得酒,就让哀家以茶代酒敬狄戎太子一杯。”

皇帝有些玩味的看着忽而烈,眼中更多的是揣测,接着,他抿唇轻轻一笑,顺了顺垂下的鬓发:“狄戎太子前来我大夏,不知所谓何事?”

忽而烈似有若无地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皇最喜爱的公主,已是大夏皇帝的妃嫔,狄戎和大夏,便应该是一家人,大夏皇帝此时不必担忧,先来看看我狄戎为皇帝陛下准备的礼物才是。”

皇帝见状,豪爽大笑:“既然如此,朕也想一观狄戎大礼了。”

狄戎的礼物开始罗列而出,呈现在大殿之上。

既是国与国之间送的礼,那必定是极为稀罕的,皇帝对这些却不大在意,但,脸面却还是要顾上了。

“好,好。”皇帝叫道,双手击掌,“歌舞。”

忽而烈意味深长看向陆宛,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继而,对着皇帝道:“大夏的歌舞果真与我狄戎相比,别具一格了,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约莫是这样了。”

接着,他话音一顿:“我看大夏皇帝身旁的侍女极为面善,见她装扮,应当不是大夏妃嫔吧!不知,我可有幸,能见佳人一舞。”

陆宛一怔,她委实没想到忽而烈会这样提及自己,但她却又莫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要忽而烈说了她和皇帝从前的事便好了。

皇帝面露难色:“这,恐有不妥啊!朕这侍女,天生蠢笨,不善歌舞,没由得扰了太子的眼。”

“如何不妥?”忽而烈肆意一笑,“她应该不是后宫嫔妃吧!这样,也并不不妥,无非是好坏我也不说罢了,也不关大夏什么事。”

太后低头端详片刻手上的护甲,瞬间端庄大方一笑:“太子当真雅致,只是,依哀家之见,太子虽这样说,但终究是国宴,大夏却终究是容不得有任何闪失,丢了大夏颜面,还望太子理解。”

说完,太后狐疑地看了陆宛一眼,她倒是不知,陆宛是何时认得忽而烈的?太后并不大友善地看了陆宛一眼,这是陆宛头一次从太后眼中看到这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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