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妃羞涩一笑:“皇贵太妃娘娘谬赞了,嫔妾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这个样子的涵妃,不止是陆宛有些不习惯,唐贵妃等人亦是。
“涵妃妹妹这是……”唐贵妃笑着开口。
涵妃轻轻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嫔妾从前年轻气盛,有好多东西不曾珍惜。”
皇帝听了,也有些动容,毕竟是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女子,也曾是他万般宠爱过的女子。
皇帝感叹道:“似乎很久不曾听过爱妃的戏了,还是同从前一般精湛,如今听来,着实是宛若隔世。”
涵妃眼睛有些红红的,强忍着泪水:“从前都是臣妾不好,不知道……”
“好了好了。”皇帝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日是母妃的生辰,就莫要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了。”
涵妃这才点了点头。
有了涵妃在前,后面的戏众人也都是听得索然无味。
很快就是晚宴了,丝竹歌舞开始响起,陆宛还算是喜欢,便耐心看着,到底是宫里的歌伎,技艺着实不俗。
众嫔妃开始一一替皇贵太妃送上贺礼,唐贵妃送的是一对玉如意,谦嫔和慎常在还有易天真都是浮光锦,涵妃送的是夜明珠,杨答应,孙答应和王常在竟然都送的玉佛。
皇贵太妃一一笑纳,并无露出任何喜恶,到了赵湄之时, 赵湄送的是一副万年青,陆宛从不知赵湄的画工这般精湛,青松画的极好。
“娟贵人好画工。”皇贵太妃赞道。
赵湄害羞地低下头:“皇贵太妃娘娘谬赞,嫔妾只希望太妃娘娘喜欢就好。”
所有人都看向了陆宛,只因陆宛是唯一一个还未送寿礼的人。
“不知,赵常在可备了什么稀罕物什?”慎常在开口道。
陆宛笑了笑,并不理她,起身屈膝道:“嫔妾技拙,画工并不如姐姐那般出神入化,唯有书法还算是得以见人,嫔妾便以不同字体写百寿,日日以檀香熏之,做百寿书一副,贺皇贵太妃娘娘之寿。”
皇贵太妃起了一丝兴致:“哦?哀家倒是想看看了。”
陆宛呈给皇贵太妃身旁的姜姑姑,皇贵太妃看了看,深嗅了一下,细细观摩,叹道:“赵常在有心了。”
皇帝也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百寿书果真是个个大小不一,字体不同,不难看出做书之人的功底,尤其是那檀香,煞是好闻,可以看出做书之人是下了功夫的。
“朕也不曾想到你有这种本事。”皇帝也是一阵唏嘘。
他开始发现,他真的愈发看不透一个女子了。
“容妃娘娘到。”
听到容妃,满座皆称奇,陆宛看了看唐贵妃,她神情依旧自若,并无半分不快。
“你怎么来了?”皇帝也是吃惊。
容妃行了一个礼:“见过皇上,见过皇贵太妃娘娘,嫔妾身子已大好,自然是要来替皇贵太妃娘娘贺寿的。”
皇帝扶起容妃,怜惜道:“你身子骨不好,母妃也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谦嫔含着笑:“皇上,既然容妃姐姐已经来了,也是容妃姐姐的一片心意,皇上又何必……”
谦嫔惯会做好人,皇帝只是担心容妃的身子,可谦嫔这么一说,难免让人觉得皇帝并不希望容妃来。
皇贵太妃看了谦嫔一眼,复又笑着对容妃道:“你是个有心的,身子骨不好,还惦记着哀家,坐吧!”
宫里的老人都知晓容妃和唐贵妃的事,遂是容妃椅子放在涵妃旁边,斜对着唐贵妃。
容妃不去看唐贵妃,唐贵妃也不曾搭理容妃。
新晋的嫔妃大概只听说过容妃,不曾见过,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嫔妾病了好些日子了,不曾给太妃娘娘问过安,臣妾惭愧,太妃娘娘大寿,臣妾也没什么好送的,遂是为……太妃娘娘绣了一扇要万年青屏风,愿太妃娘娘年年有今朝。”容妃起身恭贺道,只是长久的病根了,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好的,遂是,她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吃力。
容妃看向陆宛,笑着对陆宛点了点头。
容妃的屏风被抬了上来,恰好赵湄也是万年青, 心意孰轻孰重,自然明了。
赵湄站在那里有些不安,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巧。
慎常在幸灾乐祸一笑:“见了容妃娘娘的寿礼,嫔妾才知什么是心意,恐怕嫔妾费尽心思 寻的,也比不过娟贵人的万年青了。”
“我……”赵湄不知如何答话。
容妃疑惑地看了陆宛一眼,陆宛对她摇了摇头。
陆宛起身,浅笑道:“恕嫔妾无知,不知娟贵人的礼又何轻了?容妃姐姐的又何重了?既都是万年青,对太妃娘娘的心都是一样的,既是有心了,礼轻情义重,不知,还分什么孰轻孰重?”
“哼,话是这么说……”
“住口。”慎常在的话被皇贵太妃打断,“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争风吃醋这种事,别在哀家这里秀,赵常在说的是,既然是哀家的寿辰,礼轻情意重,各位都是有心了,还分什么孰轻孰重。”
慎常在不甘心的瞪了陆宛一眼,低眉顺眼道:“嫔妾无知,还望太妃娘娘莫要怪罪。”
皇贵太妃摆了摆手,不想再和她搭话。
皇帝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他也开口道:“依朕看,不管是娟贵人还是容妃的万年青都是各有特色,有何去争什么情谊轻重的?争风吃醋这种事儿,朕也不想在瞧见了,若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皇帝说完,警示地看了慎常在一眼,慎常在怯弱的垂下了头。
容妃笑了笑:“嫔妾是个不祥之人,今日前来也只是为了恭贺太妃娘娘之寿,并不想惹如此事端,嫔妾既然已经来了,太妃娘娘也知道嫔妾的心意了,嫔妾便不打扰皇上和各位妹妹的雅兴了,告辞。”
“容妃,并不关你的事。”皇帝阻拦道。
皇帝对慎常在更是不喜了,厌恶看了她一眼。
容妃抱歉笑了笑:“原是臣妾来的不好,若臣妾不来,慎常在也不会和娟妹妹发生争执了。”
皇帝再次重复了一遍:“并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