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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寒衣调歌

唐贵妃盯着莲儿看了许久,意味深长一笑,道:“既然如此,本宫也想看看,谦嫔的妹妹,可否让本宫等人折服,若技艺高人一筹,本宫有赏。”

说完,唐贵妃便笑了笑,摇晃了一下酒杯,盯着酒杯里的酒,抿唇轻笑了一下,她不经意看去,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显然,她是才知道皇帝在此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谦嫔筹谋之事,便未同唐贵妃商量过。

唐贵妃的眼眸锐利地从谦嫔脸上划过,她想开口,还是作罢了!

她惯来玲珑,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同她没有干系的事真的同谦嫔闹到不可回旋,且……这宫里,向来不会少了新人,多了一个自己人岂不更好……只是,谦嫔那里,她终究是得提点一番的,否则,谦嫔会真的愈发有恃无恐,自作主张的。

谦嫔紧张地看着唐贵妃,生怕唐贵妃不给她面子,她跟了皇帝这么多年,也知道8唐贵妃对皇帝的情意,她怕的,便就是唐贵妃不应允,这才自作主张了。

谁知,唐贵妃竟端起杯,笑道:“谦嫔之妹果然出落得标志,本宫见了也甚是喜欢呢!本宫敬你一杯。”

莲儿忙的回礼,唐贵妃如此礼遇,却是不曾讲的,先前,谦嫔同她讲了一应顾虑,她也难安,见唐贵妃竟是这般礼遇于她,也不免松了口气。

她徐徐跪下:“民女谢过贵妃娘娘谬赞,民女惭愧,蒲柳之质,在贵妃娘娘面前算不得什么!”

唐贵妃示意她起来,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难为本宫今日见你有缘,你便莫要谦逊了,谦嫔之妹,本宫也当自个儿的妹妹一般看待,来,让诸位姊妹看看你的本事。”

莲儿点了点头。

接着,她使了一个眼色,侍女便替她抱上了琵琶。

她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羞涩看了一眼众人,眼眸如水一般灵动,素手轻轻拨动,轻拢慢撵。

陆宛忽的脸色一变,她的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莲儿所弹奏的,分明是容贵妃的寒衣调,且同容贵妃之风,相差无几。

陆宛正欲发作,阿云拉住了她。

很明显,唐贵妃也听出来了,她同容贵妃纠葛颇深,不免也有些哀戚之色。

一曲终了,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很复杂,沉声不语,陆宛却早已红了眼眶。

谦嫔瞧着,便笑道:“怎么?都是这副模样?是舍妹弹的不好吗?”

唐贵妃看了一眼谦嫔,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只是这一声很好,全然没有一丝兴致。

谦嫔自然是明白都是为了什么,眸光转向了陆宛:“嘉贵人怎么要哭了?可是舍妹弹的不好?”

她原以为陆宛会说沙迷了眼之类的话,谁知,陆宛竟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答道:“不好。”

谦嫔的笑僵在了脸上,她尴尬一笑,毕竟她也不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只好讪讪道:“本宫倒忘了,嘉贵人是懂声律之人呢!那嘉贵人就说说吧!莲儿的曲子那里不好,若是能得嘉贵人指点,倒也是莲儿的造化。”

说完,她对莲儿使了一个眼色。

莲儿便楚楚可怜地对着陆宛福身行礼,似乎极为委屈一般:“还请嘉贵人赐教。”

付妃见状,便出言道:“本宫觉得,此曲同容贵妃之风相似,嘉贵人难免感物伤怀,她便只是玩笑话罢了!”

陆宛并不是不想领付妃的情,而是,这事儿她没想就这样圆过去,若开了先例,又有人拿容贵妃做文章怎么办?

陆宛凝视付妃,认真道:“嫔妾多谢付妃娘娘好意,嫔妾并非玩笑话。”

谦嫔尚未开口,莲儿便直接跪下了,掩着泪道:“莲儿就是做了一曲给诸位主子娘娘图个乐子的,莲儿心中疑惑,再次恳求嘉贵人指教。”

陆宛眯着眼打量她,只怕她是个比谦嫔更要难得应付的角色,小小年纪便是充满了野心,装得好一手白莲花。

陆宛正欲开口,却见皇帝已经走进了。

众妃皆向皇帝请安。

谦嫔故作不知,微带诧异问道:“皇帝可是才来?”

皇帝知道她的意图,摇了摇头,抿唇道:“朕站了许久了,令妹的曲子朕也听了。”

说完,皇帝看了莲儿一眼。

莲儿脸色绯红地看了一眼皇帝,又快速低眸,声音婉转清澈温柔道:“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看也不看她,淡淡道:“起来吧!”

她本就生得秀丽温婉,风姿间颇有几分神似赵湄,且她足够自负,自己的琵琶一定没有问题。

她不明白,为何皇帝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皇帝复杂地看了一眼陆宛,接着,转过身对谦嫔道:“以后少在容贵妃身上做文章,不仅是嘉贵人不喜欢,朕也不喜欢。”

谦嫔觉得莲儿的琵琶已经是有七八分神似容贵妃了,却不知皇帝和陆宛为何这般抵触,听到类似容贵妃风格的东西,应该追忆不是吗?

她错了,容贵妃一直都是皇帝和陆宛的禁忌,容贵妃的死,对她们而言都是难以言明的伤痛,且,容贵妃之死的背后,藏着太多秘密了。

陆宛不曾想到皇帝会说出自己尚未说出的话,心中难免有些动容。

“念你是初犯,朕不和你计较。”皇帝看着莲儿道。

莲儿愈发委屈了,她不解地看了一眼谦嫔,谦嫔对她摇了摇头。

涵贵妃掩着唇,噗嗤一笑,眸光间都是奚落:“本宫倒也忍不住插一句了,既然是来看谦嫔的,那就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景仁宫少走动,莫要让旁人以为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莲儿愧疚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谦嫔有些不忍心,将她扶了起来。

唐贵妃哼了一声,悠长道:“什么话啊!到了涵贵妃妹妹嘴里就都不中听了,好在谦嫔向来是了解涵贵妃妹妹的性子的,也不会同妹妹计较,这嘴啊,到底还是留些情面的好,且不知者无罪,普天之下,也并非只有容贵妃一人可奏寒衣调,本宫倒想问问了,一大帮子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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