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夜,雨烟动,
弦琴声动,星如缀,
夜空星澜如舞,
花飘水零暗香游,
盈香花瓣翩然动。
洛紫昕拔动着琴弦,回忆着童年的事,不禁唱起了歌谣。声音轻柔,让听者沁入心扉。惜如在一边整理着房间,听着这歌曲,心情也异样的好。
“主子,这曲子真的好听。”惜如不由赞道。
“那是我小时候和我娘学的……”洛紫昕淡淡一笑,想起了那一年十岁时,那天晚上,天空放着烟花,那个陪他一起看烟花的男孩。
“主子,今天晚上,听说皇上掌灯百福阁了。”惜如突然想到些什么,转了话题,“那范贵人这两天倒是有福了,惠嫔这一怀孕,倒是让皇上注意到她了。”
范安蓉?那也可不是个省心的主,洛紫昕深深记得未册封前她对她所做的好事。不过最近宫里都围着惠嫔的消息转,洛紫昕也有一段时间忽略了她。
“范贵人,最近还好吧?”洛紫昕问道。
“她?那主子可不省心,听说前几天还把陆才人给气得一晚没睡着呢。”惜如嚼着舌根。她可是个聪明人,知道陆月诺和自家主子的关系,所以才不管到底是谁的错,总之帮着陆才人说话绝对没错。
洛紫昕淡淡一笑,说:“皇上这回儿该接近百福阁了吧?”
惜如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皇上的撵驾去百福阁时一定会经过我们承怡轩的。唉,可是主子,皇上什么时候会再翻您的牌子呀。”
洛紫昕悠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垂下眼睑,玉指微动,琴声再起。惜如见她不语,也乖乖闭上了嘴,继续整理屋子去了。
穆元祯微闭双眼,坐在撵驾上向百福阁的方向行去,只是那绕梁的琴声丝丝扣住了他的心弦,那音乐,好熟悉……
“这琴声是哪传来的?”穆元祯沉声问道。
“回皇上,是承怡轩那儿传过来的。”太监小路子躬身回复道。
“承怡轩?那是……”穆元祯微皱眉头,思索着这里头到底是哪位。
小路子忙接口道:“哦,是袁贵人,袁纤雨小主。”
穆元祯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对这个袁纤雨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那乐声清悠远扬,时而如溪流般湍动,时而如山谷回荡般宏亮。穆元祯心底的那根弦微微牵动。
“摆驾承怡轩……”穆元祯突然改变了主意,这让小路子一时错愕,但是很快便招呼着太监们转过方向。
皇上的出现,令惜如多少有些惊愕,但很快便是惊喜,正要回报,却被穆元祯阻击。他挥着手示意所有的太监在外守候,一个人慢慢走了进去。
屋内,若隐若现的兰花香气淡淡传来,沁入他的鼻翼。他微眯着双眼,享受这份清香。那弹琴之人,神情淡雅,却无一不透着脱俗,如一个人间仙子。穆元祯看到洛紫昕的第一眼,便是这种感觉。
洛紫昕或许太专注于弹奏,竟没有发现穆元祯的到来,直到他走到琴前,才兀然抬头,清澈如水的眼眸凝视着他,浅浅一笑,勾人心魂。
“参见皇上。”洛紫昕站起身,盈盈行了万福礼,神情如此泰然,似乎并没有因为皇帝意外的来访而有大起大落的激动情绪。她的大胆与优雅气质令穆元祯心里暗暗欣赏。
穆元祯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深深地看了她几眼,道:“平身吧。你琴弹的不错,能告诉朕这曲子的名字么?”
“回皇上,此曲名叫回眸曲,是一个女子期盼丈夫回家的曲子,曲中包含了对丈夫的爱,也表述了当时她盼望丈夫争战早日回家的心愿。”洛紫昕说。
穆元祯微微沉吟了一刻,淡淡一笑,道:“这曲子你从哪学得?”
“是嫔妾的一位师父所授。”洛紫昕顿了顿,眼神微微暗淡,道,“只是师父早已仙去。”
穆元祯心里不由微微一紧,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这首曲子,她经常弹,临终前还在弹,所以这辈子他都忘不了这首曲子,只是伊人已去,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这样的声音,可是今天,他居然还能再听见。弹曲之人的功力竟与姐姐如出一辙,确切地说,更甚。
他不由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你也喜欢兰花?”穆元祯的目光转向桌子上的那盆兰花。
洛紫昕心里明白此刻自己的行为已经让穆元祯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浪花,只要再跟进一分,皇上一定会对她印象深刻,当下不由暗暗感激前世的时候曾在太乾宫外听到皇上和太后的对话,不然她又怎么会知道皇上真正的喜好以及他那个永远的遗憾呢。只是,前世的时候不懂得把握这么好的资源,还好,老天爷给她这个重生的机会,要是再不好好把握,就真的太对不起老天爷了。况且,对于兰花,且不说皇上,恰巧也是她真正所爱。
当下,浅浅一笑,说:“回皇上,是的,嫔妾也爱兰花,所以当师父教嫔妾这首曲子时,嫔妾喜欢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