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皇后突然纡尊降贵地驾临了长华宫,和茹妃一起逼她喝下了那一碗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汤。从那一晚起,她便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以至于第二日清早,被人发现与一名侍卫一起躺在床上时,都无法为自己洗刷清白。
穆元祯一脸铁青,皇后故作惊讶,还有那个茹妃,假猩猩地为她求请,却换不来她的开口一言。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畏罪不敢言语,可谁知她是被喂了哑药,有苦难言!
所以,她就被关在这个漆黑一团的屋子里一天一夜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提着灯笼的宫人为主子劈开了一条道,那身着一身黄色锦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俊美脸旁却分明蕴含着怒气,身边便是站着皇后。
“先是害朕的孩子,后又通奸,你真的算是对得起朕!”穆元祯声音平稳,看不出有多少大起大落,只是闻者却可以嗅到那份波澜。
“唔……”她跪在他的面前,拼命地摇着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唯有那干烧般的嘶痛。
穆元祯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女人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样子浑然失去了昔日那娇柔甜美的模样,顿时生出了些厌烦。
“你不说话,意思是默认了?”穆元祯淡淡发问。
不是,不是这样的!洛紫昕在心里大叫。难道他就看不出她拼命摇头所代表的含义吗?难道他就这样将她定罪吗?
皇后,茹妃!原来,这是你们早就设定好的局,她为什么就早点没看出来这两个女人的奸诈呢?从进宫开始,她从来都把她们当成姐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害成这样。
穆元祯见她始终不语,对皇后所说的畏罪之说更是增添了几分相信。
她睁着恐惧的双眼,苍白无色的嘴唇早已失去了光泽,死灰般的脸色更是将原有的秀美容貌毁之殆尽。
没错,就这一刻,他嫌弃她了。
“这就是袁昭的好女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的父亲袁昭今天在朝堂上公然反抗朕,你便在后宫兴风作浪。很好,明天午时,袁昭斩首示众,诛九族。”穆元祯转过眼看着早已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的洛紫昕,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至于你,念在伺候朕还算得当,就在长华宫享清福吧。”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什么害人滑胎,什么通奸,根本就是冤枉的,你怎么可以连调查都不舍得,便诛连了袁昭的九族呢?洛紫昕在心底嘶声力竭,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哦,对了,朕想你该会对如何行刑感兴趣,不然,明天午时,你去午门观摩一下,如何?”穆元祯嘴角一弯。
洛紫昕只觉得全身震颤,心痛如绞,只是就算肝肠寸断又如何,他早已无视她的心情,挥袖而去,留给她这落寞漆黑,冰冷绝望。
她不想看,不想睁眼,可是太监卢希越硬是扯着她的头,逼着她看清眼前这一幕血腥。
袁昭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毕竟是因为她无辜受了牵连,她的心里满是内疚。看着他突生了许多华发,苍白绝望的眼神,让她的心淌血。他一下子也似乎老了十几岁。身后那些人的低声啜泣声,每一声都如尖刀般刺入她的心。
这都是她造的孽!
刀落见血,红了整个天空,她的眼前除了那抹红色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血红,崩溃,她整个世界都坍塌了,缓缓地软了身子,晕倒在地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回到了冰冷的长华宫,可是入眼便是皇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样,滋味如何?”皇后的笑容显得狰狞。
洛紫昕睁大了双眼,呆滞地望着皇后,她已经麻木到不知道什么是恨了。
“是不是想知道是为什么?”皇后坐到了她的榻前,有意无意地替她盖了盖被子。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似乎皇后如此待自己,原因不是这么简单。
“你猜的没错,本宫和你的恩怨早已生根,不止因为你是丽婕妤,只可惜,本宫不会告诉你是为什么,因为死不瞑目,这才有意思。”皇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脸色突变,阴沉得可怕。
没错,后宫的女人何其多,她洛紫昕不过是个婕妤,也不是最得宠的一个,皇后没必要专门来对付她。那皇后是何意?
然而,皇后的话让洛紫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皇后身边的婢女端着一碗水走到了她的床前,一人抓着她的头发,一人掐着她的嘴,硬是把那碗不知道什么玩艺的汤水灌入了她的嘴里。
腹中如火烧般疼痛,临死前她闭上眼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那是毒药。老天爷可真待她不薄啊,居然给她这么个痛苦的死法。
死不瞑目?皇后,你终究还是嬴了,因为洛紫昕闭上眼睛的那刻心中仍然萦绕着那份疑团,究竟她和皇后之间的恩怨是什么事?
她突然看见眼前一抹亮白,不停地旋转,绚烂的光芒如火花般璀璨。她的心里暗暗称奇,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