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屋子里,睁着一双惊恐如兔的双眸,染着血丝的眼圈分明显示她已经多日未阖眼。
洛紫昕将身体蜷缩在角落中,只穿着单衣的她瑟瑟发抖。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地战胜寒冷,却被这片漆黑打击得体无完肤。
没错,她怕黑,从小就怕黑,尤其像今天这样的墨黑如炭,可是偏偏她就被关在这样的一个黑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最可怕的是天空中竟无明月,原来连老天爷也舍不得给她施舍一丝光线。
不是这么倒霉吧,居然被嫌弃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小屋里,是不是想要她的命?还是老天爷看不惯她享受荣华富贵,非要给她来个当头棒喝?洛紫昕不禁暗暗哀嚎
突然感觉身子好冷,单薄的衣衫抵不住这初秋晚上的阵阵凉意,除了身上的寒意,心里也是那样的凉嗖嗖。
就在几天前,淑仪宫内,她躺在他的身侧,两人缠绵辗转,红鸾被帐,摇曳的烛光下透着他们沉沉的喘息声。
他,就是大武国当朝皇帝穆元祯,而她,便是他的婕妤,她的名字叫洛紫昕。
那一夜,是她侍寝的日子。
“纤雨,很少有女人这样打动朕的心,在这宫里,你是第一个。”穆元祯在她耳际轻语。那些许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际,让她心神微微荡漾。
穆元祯,他确实算是人中龙凤,且不说他本身就是九五至尊,单说他的长相,在皇族之中就是蛟龙之首。所以,既便他只是市井中的普通男子,恐怕也会引起女子们侧目注视,更何况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进宫后,凭着自己的姿色得到了皇帝的宠幸,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洛紫昕嘴角微微上扬。
她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然离去,却听到了外面的吵杂声,扰得不得安宁,她大声喊道:“什么事?”
“娘娘您终于醒了?皇上圣旨到了。”婢女眼里含着古怪,不似平日里的那番恭敬,倒是带着些鄙夷,洛紫昕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跪下接旨,路公公公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丽婕妤袁纤雨罪无可赦,打入冷宫。”
洛紫昕惊异得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昨晚皇上还如此温柔的对她,说了如此多的甜言蜜语,怎么一早醒来就变成了罪无可赦?
“公公,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宫不明白。”她拉住路公公,急切地问道。
路公公假意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瞟了她一眼,说:“据查,贵妃娘娘前阵子滑胎是丽婕妤所为,所以……”
“什么?本宫没有做过!”洛紫昕一下子白了脸色,
路公公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便转声欲走,却被她拉住了手臂,道:“求求您,让我见见皇上。”
下一刻,她便跪在皇帝穆元祯的脚下。
穆元祯的眸子瞬间闪动着一丝凌然,微微转过眼神,转头看向洛紫昕,突然捧住她的下颔,她的视线迫不得已与他相视,那丝寒冷让她心底一颤。
“没有想到你的心这么狠,竟然下此毒手,那可是朕的孩子。”穆元祯微微扯着嘴角,只是那笑容太过冰凉。
“皇上,嫔妾没有……”她早已花容失色,脸色惨白的望着皇帝,嚅嚅道,“这段时间,嫔妾连茹妃的宫里都不曾去过,这一点嫔妾宫里的奴婢都可以作证。”
穆元祯深深地看着她,不发一语,或许心头流转过了千思万绪,匐跪在地上的洛紫昕也好似度过千日般焦虑地等待着他的反应。屋子里的寂静沉谧着一丝令人滞息的气氛。
在这片寂静的等待中,她的心头生出了几丝凉意,究竟是谁如此陷害她?
“你好大胆,证据在前,还改狡辩。你宫里的奴婢?那能代表什么?”穆元祯冰冷的音调让她心有如坠入寒窖,“皇后那儿的证据确实,你无法抵赖。
“皇上,嫔妾真的是冤枉的。”她急急辩解。
“够了。”他的手突然扼住她的喉部,逼着她抬头仰视他。他眼中的那份寒戾让她心生恐惧。
“皇上……”她已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即日起就搬到长华宫好好反醒吧。”穆元祯说毕,微微侧头,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洛紫昕,便道,“退安吧。”
长华宫,那是冷宫!洛紫昕的心仿佛一根紧崩的线瞬间被扯断似的,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绝望。
再之后,她就被关在冷宫,与之前受庞之时的日子相比,就是天地之别了。
她最终终于搞明白了,是皇后拿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可是她一直没有想明白,她是怎么得罪皇后了,这就遭了无妄之灾,心里那股凉意就这么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不过,也怪不得皇帝,哪个帝王听到这种害他子嗣不是雷霆大怒的呢。她该恼的是那个陷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