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严米告诉安心,说昨晚下班的时候好些人在储物房里见到苏云妮,这苏家大小姐无论走哪儿都一直是光鲜亮丽明媚动人的,她们从未见过她那样狼狈,满脸蛮愤的样子,觉得新鲜,多嘴了几句,没想到被苏云妮发大小姐脾气破口大骂,这一闹,引来了姚碧兰和宁千竹,苏云妮一见到那母子俩,立马摇身一变成了林妹妹,一副眼含热泪我见犹怜的样子。宁千竹本来就是苏云妮的未婚夫,自然最是见不得她受人欺负楚楚可怜的样子,便一边安慰她,一边扶着她先行离开。剩下姚碧兰,将储物房内多嘴和看热闹的员工通通痛批了一番,还罚了每人扣除一个星期的工资。
天哪,一个星期!这点钱对有钱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们这些个打工仔来说,可是要命啊!
事情是因安心而起,一大早看到曾经一同在西餐厅共事的姐妹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安心心里着实不好受,便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跑去找姚碧兰了。
凑巧的是,姚碧兰办公室里,宁千竹也在。一见到他,不知为何心里竟忽然没了底,好容易鼓起的勇气也立刻泄掉了一半。
宁千竹与姚碧兰坐在绛红皮沙发里,安心站在茶几前低着头,恭恭敬敬叫了声:“姚夫人,宁少爷。”
姚碧兰对安心的到来没什么反应,依旧怡然自得地喝着热腾腾的早茶,喝一口,然后拿玫瑰刺绣手绢抹抹嘴。宁千竹则不苟言笑,看着安心的表情似有些凝重。
偌大的办公室,寂静了好一阵。
算了,还是按原计划坦罪吧——
安心深吸一口气,刚张嘴,姚碧兰的声音偏偏就响起了:“就算你不主动来找我,我也会派人去请你。现在你不请自来,倒是让我省事儿多了。”
她这么说,那么昨晚的事,怕是苏云妮已经跟她还有宁千竹一五一十添油加醋恶人先告状了吧。呵!如今安心再把昨晚的事如实相告,也没用了,只会徒添“捏造事实诽谤诬告”的罪名,结果会怎么死都不知道。哎,人在江湖,步步惊心啊!
“昨晚的事,是因我而起,不关其他人的事,姚夫人您对他们的惩罚,全部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姚碧兰长长黑黑的眼睫毛缓缓一眨,一双仿佛能把人看透到骨子里的眼睛定定将安心盯着,悠悠然道:“所有人的责罚凑起来可不小,你一个人承受得起?”
呵,这么说,是要炒我鱿鱼咯?
安心撅高了头,面不改色,道:“人生路漫漫,正常人无法承受的我都已受过了,还有什么会受不了。”
姚碧兰轻轻一笑。
撅高头后的安心与宁千竹忽然四目交接,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以免越说越危险。看他的表情,是有几分替自己感到担忧的。安心一时间竟有些欣喜,还以为他会和姚碧兰同一个鼻孔出气呢。
“妈,我正想跟你说,毕竟我们饭店才刚开业不久,正是用人的时候,况且昨晚的事不过是女孩子之间的一些误会口角,发生在下班时间,且对饭店正常营业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你对他们的处罚太过苛刻,难免遭人非议,落人话柄。再有甚者,或许还会见缝插针地借此滋事。所以,这件事该从轻处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