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鞭子,右长棍。
无论是哪一种,打在身上都是别样酸爽的痛……
安心心中窃窃然,表面却丝毫不输气势,依旧跪得腰板直挺挺的。
苏兴荣怒着沉默半晌,然后忽然望向右边家仆,喝道:“给我打!打到她知错为止!”
安心猛吞了把口水,呼,还好还好,是鞭子而已,应该比长棍好吧,软趴趴的,打在身上应该不怎么痛吧……
“啊——”
!
突然一鞭子甩到安心后背,她痛得失声尖叫。
靠,谁说鞭子打人不痛的!痛到妈都不认得好吗!
“打!给我用力地打,让她好好长长记性!”苏兴荣的话,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在给抽她的家仆加油助威呢!
家仆手抓着软鞭,一起一落,不知道多少回。一开始他还挺有兴致,毕竟苏家好久未出动过家法了,他难得有幸见识一回,当然要用尽全力地配合老爷。
只是打着打着,心里突然就莫名地不安了。他眼前那个身板瘦瘦小小的女孩,除了第一下大叫了一声之外,之后无论再怎么打,她再无吭声半句。自始至终,腰板挺得笔直,不曾歪过一下。
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拥有如此傲骨和坚韧!
“住手!”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紊乱的步伐快速逼近。
家仆刚举起鞭子,还没看清楚来人,整个人就被一掌拍飞,跌倒在苏云妮脚边,把苏云妮吓得够呛。
待看清楚来人,苏云妮更是吓得目瞪口呆。
“老爷,夫人,顾爷他硬是闯入,小的怎么拦都拦不住……”钟管家一脸为难地主动请罪。
安心被打得背后全是血迹斑斑,意识逐渐有些模糊,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股譬若神人的坚强意志力,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然而方才听到钟管家说“顾爷”,心中不禁竟有些暖意。他来了。他来了。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她一旦有难,他准会出现。
一切仿佛理所当然,恰如其分。
她坚强的意志力终于崩溃。再也只撑不住。冥冥中觉得,有他在,她便不需要坚强。
身体于是倾软下来,毫无悬念落入熟悉的怀抱。
是他啊。真的是他。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他紧皱眉头,眼中一半担忧一半盛怒。
迷迷糊糊中,她断断续续地听到苏兴荣和顾煜诚的对话。
“你身为一个外人,无权干涉我苏家的家事!”
“今日之后,我想我不会再是外人。安心将会是我的未婚妻,今后有关她的一切,我都管定了。”
“商场上你横行跋扈,我已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连我的家事你都肆无忌惮强行插手!来人啊!”
“今天可是我来苏家提亲的大好日子,打架见血多不吉利。聘礼我稍后会派人给你们送上,绝对的大手笔,不会让你们吃亏。未免我的未婚妻在苏家继续遭受你们的无情虐待,从今天开始她的衣食住行全权由我负责,你们不必再费心操劳!告辞!”
安心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整个后背像是被火烤炙一般持续不断地疼痛难耐。有一双手一直紧紧握着她,似乎还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当下听见了,可转瞬却又被剧烈的疼痛攥噬得忘记了。
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没忘。
那种可以毫无顾忌放开一切卸下伪装的,安心的感觉。
以至于让她在迷糊中疼痛得哭了鼻子。
以至于她醒来后,还要被顾煜诚嘲笑:“被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没掉一滴泪,给你上药的时候却哭得稀里哗啦。”
因为是后背受伤,她只能侧身躺着。面对近在咫尺的他,她想抬手打他,结果牵动伤口,又是痛得眼泪鼻涕横流。
顾煜诚仰头哈哈大笑,笑完却又很认真地看着她:“想打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安心脸一红,想起晕过去之前在苏家听到的那些话,用手飞快卷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头都盖进了被子里。
神啊,快告诉这不是真的……
安心在顾家养病的这几天,整个海云城都疯了了。如果说苏云妮与宁千竹的婚事是一把火,那么顾煜诚和安心的婚事则是两把火(—_—),让整个海云城如水一般飞速沸腾至最高点。
婚事一见报的第一天,记者蜂拥而至堵在顾家门口。顾煜诚本来不想理会,却因安心迷迷糊糊中的一句呢喃:“怎么那么吵……”
而因此气冲冲地对钟秀下令:“去买炸药回来堆在门口,我看谁还敢靠近!”
从此岁月静好,耳根清宁……
嗯,非常适合他和他的未婚妻两人世界增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