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了,用人就要把权力给他,那工作起来才会得心应手的。健豪,你对你的这位朋友信心真的这么大?”孙朗看着他,王健豪很有自信;“只要给他权力,他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我清楚他的为人。他会很努力的,谁都清楚樊正对工作热情得有点变态,他对工作的精益求精是人所共知的。”
“那好吧,叫樊正写个关于整顿全市社会治安的意见报告交给市委办公室,后天有一个市委常委会,我会把这个问题提起讨论的。”孙朗吩咐说,“空话和套话尽量少写,叫他就按着你刚才说的思路去写好了。”
他给孙朗盛了一碗汤,孙朗小口地喝着,他挥挥手,把王健豪带进了他的书房,坐在沙发上,一人点着了一支烟。孙朗说:“樊正的任命书很快就会下达,我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你想得更透彻和详细一点。你可以先向他透露一下风声,筹备成立那个机构,他也要预先作一些安排,也可以尽快熟悉角色。”王健豪很开心的说:“我和他从小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对于他的为人我也是很清楚,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会对您的提拔很感激的,我相信在新的岗位上他也会干得很出色。”
“对于你的工作安排问题,童筠下午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还提了个方案。”孙朗边在提包里装着文件和记事本,边对他说着,“你还是回到原来的单位工作,职务上有调整,提为副局,主管机关党委和局办公室。”王健豪很干脆地拒绝了:“不,我不想在他的手下做事,我清楚他的为人。再说杨叔都在了,我也不想在原单位继续干了,免得触景生情。”
孙朗一笑说:“你不想回原单位也没问题,发改委给你预留了一个处长的职位,开发区想要你去做个副主任,主管新开发公路沿线的项目开发工程。呵呵,你被审查了这么多天,现在倒成了抢手货了。还有我的宝贝女儿希望我把你留在身边,让你跟我学学,她的理由是我们两人比较投缘。”
他已经听出了孙朗话中的意思,就主动说了出来:“要是我可以选择,我情愿到开发区工作,负责那里的开发工作。”孙朗有点意外,说:“我的宝贝女儿可能会有点反对你这个选择,她认为那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没钱没权,整天要求人,跟做个乞丐没什么两样,还总是和一帮商人打交道,想没有铜臭味都不行,搞得不好就会两头受气,还会学坏了。并且只是市的重点工程,你还会忙得脚不沾地,连陪她的时间也抽不出来。”
“不过她可能不知道,这也许是她老爸在这个城市书写的最为灿烂辉煌的一笔,尽避这项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孙朗欣慰地笑了起来:“很好,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我们俩的思维还是更同步一点,心还是贴得更紧一点,我们应该再握一次手的。”
王健豪就与孙朗又一次握手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在这一刻,他们心里感到很默契,孙朗对他有些推心置腹的信任了,心里非常快慰。
“本来今晚可以跟你畅谈一番的,看来只好改期了,我现在就拿重要的对你说说吧。”孙朗抽着烟说,“之所以提前结束对你的组织审查,是因为省委罗书记的亲自过问,还有杨齐勇案件的最后终结。”王健豪没有插嘴,听他讲下去。孙朗接着叹了一口气说:“你可能不清楚,我和齐勇是同乡也是好朋友。他参加工作比我还早,是他资助我读完大学的,因此他对我有恩,我一直对他抱有一份感激之心。齐勇是可惜了,本来能顺利度过这最后的几年工作时光的,他竟然相信了一些人的谣言,一时头脑发热想花钱买官。”
“是的,这也是杨叔的悲哀之处。”王健豪对杨齐勇贪污受贿的真实原因也有所听闻,也很明白这些错误假如不是很快认识到,一般是很难改过来的,他沉痛地说,“不过我没听杨叔透露过一个字。”
“齐勇他还是很爱护你的,从他开始贪污受贿和花钱买官那时开始,就把你还有他最亲近的几个人排除在外了,这是非常正确的,也是十分冷静的,起码没亲人被他牵连在里面,他做得很谨慎。”孙朗说。
王健豪点着头说:“杨叔一定是从一开始就明白其中的危险。那么这件事的最后结局呢?”孙朗惋惜地说:“齐勇离奇地死了,和他在澳门接头的那个老总的秘书也自杀死了,专案组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也是知情的人,想不到那个人也失踪了,总公司的那位老总还算幸运,最后可能逃脱了审判,偷偷地回老家休养去了,最后专案组也就撤出来了。”
王健豪心底浮起一种凄凉感,一个人的腐败牵连起一连串的窝案,官场的事情真是光怪陆离和变化莫测的。孙朗舒了一口气,笑着对他说:“我们来说点高兴的事情吧。以后我们应该多见见面,找个时间让秋宁在你家里给我们俩再做一顿饭吃怎么样?也好有个理由再来一次畅谈。”
对他的提议,王健豪当然是满口答应:“绝对没问题,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我也有几个拿手好菜,但是您可要有点思想准备,您的受欢迎程度可能及不上秋宁,我们家很多她的忠实粉丝,所以是没法对比的。”孙朗眉飞色舞地说:“那就更好了,我俩就是喝酒聊天,让她们一帮女孩忙碌去。”
楼下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王健豪在窗外看出去,已经是看见满脸堆笑的蒋进兴出现在楼下的道路上了,随着出现的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孙朗指着大茶几上面放着的一大堆报告和资料对王健豪说:“我先走了,你最终是不是接受那个职务都好,你都把这些有关沿线开发的有关材料带回去好好看看吧,再把你的一些想法提出来,用书面文字写下来给我看看有没有前瞻性。”
王健豪有些惊呆了,说:“我今天可是忙了一整天了,今晚还要睡觉啊,这么多任务我恐怕应付不了。”孙朗笑着说:“没办法,你的朋友多嘛,可以找些人帮你的,秋宁也行,她应该很乐意帮你的。”
孙朗匆匆地离开了,王健豪看着一桌子的资料,不由地苦笑了,他想起了韩庆杰对自己的期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来孙朗家之前,韩庆杰突然说把自己的公司托付给他,王健豪百般推托之下,韩庆杰还是要坚持。健豪递给韩庆杰一支香烟,并给他点上了。他真的有些疑惑了,和他边走边谈,一直谈到市府大院门口分手,竟然谈出了一个将公司拱手让给他的计划,让他去做那家中远公司的总经理,这样的结果哦还真是令人震惊。为了实现他这个计划,韩庆杰居然很耐心地在他的那辆车里等了他很久,他感到震惊,也十分感动,为了他的这份信任,王健豪也就很专心和他并肩坐在一张石凳上,听着他说了很久,也一直很恭敬地给他不断地递着烟,让他的思绪更清晰,说得更流利。
他清楚韩庆杰的底细,清楚他身家丰厚,可以说是个亿万富翁。这样一个强势的人,竟然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而和他推心置腹,充满了信任。同时也为了他那个亲侄子的无情背叛和丧心病狂,就有些对骨肉亲情感到心灰意冷了,对前途没有了兴趣,对自己的事业感到索然无味,竟然想到把那家价值数亿的大公司托付给他,这就叫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点燃了一支烟,王健豪递给他一瓶纯净水:“韩叔,不用急慢慢说,可以说说你要这样做的理由吗?”韩庆杰苦笑着说:“说起来还是我自己的原因。自从那次在酒吧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就变得不相信别人了,也不敢相信所有的事。一个可行性项目报上来,我都觉得后面或者有一个陷阱和圈套,一个投资开发的设想被下面的人说出来,我都以为是有人在恶意圈钱,想挖我的墙角。我只好出门带上一帮保镖,晚上就待在家里不想出去,害怕又遇到想绑架我的人。我明白要是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崩溃的,我的中远公司也一定会垮掉的,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一定会帮我把公司治理好的。”
“你不用急,我看你是有些敏感了。”他轻声地安慰道,“那是因为你上过当,造成了你思想太过于紧张。你索性就自己放上几天假,把心情放松一些,所有的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一直都佩服您的魄力和能力,也佩服你的智慧和决心,秋宁和岚雁妹都给我讲过您过去的故事,很多大风大浪你都闯过来了,这点小事确实算不了什么。我最近几天是比较忙,不过我一定会抽时间陪着你好好谈一谈,或者我们齐齐放假,去找个地方钓钓鱼,那不用多久就可以把心情恢复原状了。”
韩庆杰坚持说:“我也想过上轻松自在的小日子,和一些退休赋闲在家的老人一样,去打打太极,或者玩玩扑克下下棋,也可以去钓钓鱼,那种生活该是多么有趣。不过我要把公司交到一个我所放心和信任的人手里,我才可以放下心来休假。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原本就是把希望寄托在我那个侄子身上的,但是那小子他太不能沉住气了,他过于性急,如果他再伪装几年,我还是一样把公司交给他的。不过这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天意如此,谁也改变不了。想了很久,我觉得最合适的人就只有你了。”
“韩叔,你给我的担子太沉重了,我实在无法接受,也不可以接受,你对我的信任,我非常感谢。”王健豪委婉地说,“但是,我对于你的信任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对做生意没有一点经验,不会好像您那样运筹帷幄,也不可以进退自如地把握商机和捕捉商机,对房地产的具体操作流程也是一点都不懂,再说我对经商也没多大兴趣,平时说说的那些也就是一时性起的胡说八道。可以说,我不是一个将才,充其量也是一个在前面冲杀和干些实事的小人物罢了,秋宁和岚雁妹都曾经笑话过我,说我体力劳动胜过脑力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