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只有一刹那,随即想起几近半裸的上半身和散落一地的长发……妈咪呀!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身上的痛痒难耐,我腰身用力一转,想从哪来就滚回哪里去……
眼看就要穿过那屏风底端,却突然被拉扯住,胸口闷疼。回头一看,竟是裹胸的白纱布已经铺了一地,一只脚正踩在纱布的另一端。脚的主人似是突然才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当之处,连忙收了脚,眉眼却已恢复了淡淡的神色,那眼珠近似褐色,浅淡无痕。
我转头瞪着他:“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从门口走进来的。”
我根本没有听到开门声,如今那道房门紧闭,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忍着痒痛,伸手胡乱一拉,将白纱捧在怀里,从地上爬起,借着屏风挡住来人,迅速将白纱裹好胸口,一边咬牙问道:“在下张二娃,不知这位爷怎地称呼?”
我似乎听到一声轻笑,但由于屏风挡住了视线,一时也没法一探究竟,只听他道:“我……姓龙。”
……我心底一笑,道:“哦,原来是‘聋’爷!”
我已经将白纱裹好,扭头见屏风旁有个木柜子。要到木柜子旁就必须跨出屏风。我落落大方走到木柜前拉开,里面放了整整两排衣物,各种颜色都有……
“不知道聋爷来此是为何?可是也要更衣?”我手指轻挑,先穿了一件打底衫,然后挑了一套白色紫边的利落套上。这外套袖子过长,裙摆也有些过长,不过没关系……随即绑好腰带。
良久也没听到那人的回答遂转过头看他。
他已在桌旁坐下,出尘绝世,嘴角是淡淡的笑意,温和、安心,一派自在。
我狐疑地盯了他一会,继续收拾自己,那痒痛感此时已经渐渐减弱。在地上拾起那发带,将头发绑好,一边绑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
偶然间听到:“你……似乎很特别。”
我忍!
随即头也不抬道:“哦,承蒙聋爷夸奖!在下何其有幸!不知聋爷来此为何?”
“……嗯,我只是来看看你。”
终于将烂衣衫踢至角落,就像在踢某人一样,我饶是不解气,又多踩了两脚。回头对他笑道:“聋爷这话可是让人如坠云里雾里啊……”
“你我刚刚见面,一刻钟之前,我们似乎还是陌生人。”
他淡淡道:“在下确实是来看你的,想确定某件事。二娃……兄,不必介怀。”
二娃……兄?
我再忍!
在桌旁坐下微微仰头侧看着他,近看才知他的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难怪我总觉他给我的感觉太过诡异难测,他不至于也戴着面具吧?
“哦?那如今瞧见我了,聋爷可证实心中疑问了?”我拂了拂衣袖,也学着他一脸风轻云淡……
只准你装,就不许我装么?只是他下一句完全把我的小样击破了。
他褐色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缓缓道:“你……为何会有那闭月羞花?”
我一呆,瞪着他。
他他他他……为什么会知道闭月羞花草?
老头曾经说过,闭月羞花草世间难得一见,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也只在幽冥谷底生长,世人根本不知道这种草。就算得见,也不会知道它的名字,只因闭月羞花草是老头自己起的名字,记录在他那本《佰草集》中……但《佰草集》完全是老头自己的手抄随记本!外人根本不可能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