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玄月起了个大早。因为她好久未像昨夜睡的那般踏实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门外忽然一个丫头推门而入,她下意识的回头,却正好让那丫头看到了她的脸。
“啊!”,那丫头吓的尖叫一声,连手中的铜盆都撒手扔了出去。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里面刚打的水哗啦全洒了出来。
白玄月慌忙转过脸去,抓起一旁的面纱戴上。
那丫头自知失了礼数冲撞了客人,扑通一声跪下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随即用裙子擦干地上水。
“你走吧,我不用人伺候。”,虽带着面纱她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平淡道。
“奴婢该死,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责罚。”,那丫头跪着不肯走,大概是怕上头的人怪罪下来。
“水算是我自己打翻的,你下去吧。”,她根本没想与她计较。
“是!”,那丫头也不笨,似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烦躁,急忙应声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迎面走来,手中端着早膳的沧澜看了一眼裙摆又湿又脏的丫头一脸不安的从云水阁出来。上前拦住她问道。
那丫头忙行礼回禀:“回公子,奴婢冒失,不小心打翻了盆中的水。”。
“玄月姑娘起了吗?”,他又问。
“起了,在屋里。”,丫头低头回道。
“以后别出现在玄月姑娘的面前。”,他走到丫头身旁,语气微冷道。
丫头脸色煞白,端着盆子的手控制不住的发颤。
沧澜抬脚不紧不慢的进了院子,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白玄月已收拾妥当,开门一看竟是沧澜。再一看,他手中端着早膳。
“想你也该起了,特地命人准备了早膳。”,他抬了抬手中的早膳微笑着说。
白玄月急忙伸手去接:“啊……真是不好意思,让沧澜公子费心了。还亲自送早膳来。”,转身回屋将早膳放下,却发现沧澜没有进来,还在门口站着。
“本想与你一同用早膳的,可又想到你可能不太方便。”,沧澜站在门口望着她。
白玄月低头尴尬的笑笑,表示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她是真怕自己脸上的疮会吓到他,到时候恐怕他就吃不下饭了。
沧澜依旧注视着她,目光温柔:“其实我并不介意。”。
白玄月愕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们才刚认识,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与他对视了片刻,她最终败下阵来。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温柔,她实在有些把持不住。
沧澜微笑着说了一句:“用早膳吧,一会该凉了。”,转身缓步离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有些恍惚。“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糕?”,回到桌旁,她才注意到托盘上放的东西,里面淡粉色的糕点一看便是她爱吃的桃花糕。但如今已近十月,桃花早已凋谢,连桃子都少见,宁家堡却哪儿来的桃花做这桃花糕?
一大清早,白羽拉着问天便兴冲冲的来到了宁家堡。
“姐姐!”,白羽大老远的就叫着白玄月,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来找他姐姐。
“这么早,可吃过早膳了?”,白玄月来到院子里迎他。
“吃什么早膳?我急着来找你,顾不上。”,白羽笑着回她,全然不顾低头忍饿的问天。
“你不吃,问天也不吃吗?他可还在长身体。”,白玄月责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饿一顿又不会少长一块肉。”,白羽撇嘴嘟囔道。
“你们是什么人?”,身后一个很不和谐的质问声传来。
白玄月抬眼一看,来人竟是宁止砚。
白羽与问天也转过身,“你又是谁啊?”,白羽抬起下巴看着宁止砚狂妄的问道。
“这里的主人。”,宁止砚冷眼盯着他。
“小羽。不得无礼。”,白玄月将他拉到一旁,来到宁止砚面前俯了下身,算是行礼:“我叫白玄月,这是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叫白羽,一个叫问天。我是来找欧阳先生治病的。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不得已才借住在府上。却不知主人对此一无所知,是我们失礼了,我们这就走。”,她说完便要带着白羽问天离开。
宁止砚叫住她:“白姑娘,宁某并不是要赶你们走。宁家堡客房有很多,只是这云水阁里,曾经住过一个很重要的人。如今她虽不在,但这里却是一直为她留着的。”,这个女子虽全身包裹严实,可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却顿时让他心中的不满去了一半。
白玄月听到这番话,长长得睫毛颤了颤。明明对方是在赶自己走,可她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感动。
“这院子挺好的,安静,适合我姐姐养病。干嘛要换?”,白羽丝毫不买人家主人的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很是欠揍。
“小羽。”,白玄月斜了他一眼。
“他说的没错,这里安静,适合玄月姑娘养病,不用换。”,沧澜的声音忽然传来,众人朝着院门望去,只见他和欧阳靖并肩而来。
“沧澜公子,我希望你搞清楚,这里是宁家堡,不是你沧澜公子的府邸。”,宁止砚阴沉着脸望着他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若没有我沧澜,就没有这宁家堡呢?”,沧澜目光平静,面无表情道。
“你说什么?”,宁止砚惊愕的瞪着他。
“呃……三少啊,这白姑娘姐弟三人的事你还是别管了。治好她的病她自然会走的。”,欧阳靖见火药味越来越重,急忙上前劝解。
“不!是我们姐弟三人打扰了,请二位不要为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产生嫌隙。我们这就走。”,白玄月一脸愧疚的摇头,拉着白羽跟问天就朝院外快步走去。
“哎……你不治病啦?”,欧阳靖急忙上前两步喊道。
白玄月头也没回的出了院子,沧澜转身微微侧首,声音及其低沉:“你会为你今天的举动感到后悔。”,说完快步的追了上去。
白羽停下脚步,拉住白玄月:“姐姐!那欧阳靖好不容易答应给你治病,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白玄月摇头:“我们不治了,走吧!”,从院子里出来,她心中竟生出一丝委屈。
“姐姐!要走也得把病治好啊。”,白羽拉着她不放,问天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拉扯中的两人:“我饿了。”,幽幽的说出一句。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这时,白羽的手腕被人抓住,并且是很用力的抓住。他未反应之际,那人已经将他的手从白玄月的手腕上拉开。他抬头一看,沧澜已经站在他跟白玄月之间。
“你的身体还病着,让欧阳靖给你看看吧。”,为了分开她和白羽,他还握着她的手腕。
白羽看着抓着自己姐姐的手,眼睛顿时瞪的老大,上前一把拉开他们的手,挡在白玄月身前,指着沧澜的鼻子气愤道:“你有事说事上什么手啊?”。
沧澜一把抓住他的手,面无表情之下,白羽已经开始龇牙咧嘴。
“小羽!”,白玄月拉开他,沧澜即刻松了手。
白玄月正视着他:“沧澜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我非亲非故,就不劳烦你再为我的事费心了。告辞!”,说完抬脚便要走。
沧澜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她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白羽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准备上前,身体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捆住,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又是捆仙绳!”。
“你的病必须治,在治好之前只能住在云水阁。”,沧澜的语气不可反驳,说完放开她看向被捆住的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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