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中,若水一身玄色丝制长裙,静坐在没有掌灯的房间。只有月光透过窗纸的微弱之光照着她的侧脸,面上的神色清冷,与以往很是不同。眼底还隐藏着一丝戾气。
门外是玉娘,她神色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静听着周围的动静。片刻后,确定没人才靠着门低声道:“公主,可以开始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门外,抬起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特殊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此时的她全身散发着死亡气息。右手的中指上,黑色戒指上镶嵌的血玉泛着妖异的红光。片刻后她双手缓缓分开,中间出现一道散发着黑气的血符纹,她双手一番将符文指向身前的矮桌。那上面放着一个东西,是一根红绳缠绕的几缕发丝。符文化作一缕黑气钻进了发丝中。她嘴角刚刚勾起一丝冷笑,那发丝却忽然弹出一道金光。她心神一阵震荡,一口血顶到喉咙,虽强行咽下,可嘴角依旧是溢出一丝血迹。
玉娘的耳朵异常的灵敏,里面的若水只是轻哼了一声,她便听到了。当下心中一惊,急忙低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进来吧。”,玉娘焦急的等了一会,听到里面传出的话,即刻推开门,回身朝外看了两眼才关上门。
“公主!”,她低头行礼。
“将这个烧了。”,她拿起那缕头发递给玉娘。
玉娘双手接过头发,抬头看向她:“您没事吧?”。
若水皱了皱眉,眯着眼缓缓道:“我遭到了反噬,这说明他不是普通的凡人。”。
“啊?那……会不会惹来麻烦?”,玉娘神色一变,皱眉担忧道。
若水抬眼看向她,目光中一片冰冷:“麻烦?做了我就不会怕。”。
玉娘接触到她的目光,急忙低头回了一句:“是。”,转身正准备出去。
若水忽然又开了口:“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玉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老奴选的是一俱快要断气的身体,她绝对活不了。”。
“那就好!下去吧。”,若水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王爷。”,玄风进入书房,朝着书案前端坐着的南宫云洛行了一礼。
“说。”,南宫云洛翻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宁不凡前几日就离开了京都,不过他刚走,府上就来了一个样貌不凡的公子,叫沧澜。”,玄风抬眼看向南宫云洛禀告着打探到的消息。
“沧澜?听都没听过这号人物,去查清他的底细。”,南宫云洛抬起头眯着眼,思索了片刻吩咐了一句,目光再次回到书中。
玄风没有出去,似乎欲言又止。南宫云洛再次抬起眼:“还有什么事?”。
“今日宁家堡发生了一件事。”,玄风回禀。
“什么事?”,南宫云洛盯着他。
“正午时分一个白衣少年闯进了宁家堡,到了晚上,又有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女子也进去了。”,玄风回道。
南宫云洛放下书:“他们是什么人?”,凡是跟宁家堡有关的人,他都要查清底细。
“据属下调查,那两人是姐弟关系。姐姐有病在身,弟弟是去找欧阳靖给他姐姐治病的。那小子莽撞,竟然想直接将欧阳靖劫走。却没想到自己反被扣下了。姐姐见他没回去,便去宁家堡寻人。”。
南宫云洛想了想冷笑一声:“宁不凡不在,这宁家堡倒是挺热闹的。”。
“要不要属下派人盯着这两个人?”,玄风看着自家主子问道。
“既然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由他们去吧。”,他拿起书再次看起来。
“是!属下告退。”,玄风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白羽回到了客栈,问天已经在白玄月的房间睡着了。他原本是想转身就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背对他而卧的问天,眼珠转了转。随即关上门,蹑手蹑脚的朝着床走去。他今天非要看看这小子怀中抱的到底是什么宝贝,是不是传说中的通天镜。
他来到床边,伸着头踮着脚。看到他依旧双手抱着个东西,只是太暗没看清是什么。他伸手去够那东西,却没想到问天又往里侧了点。他下的立刻缩回手,见后者没有醒来。对其做了个鬼脸,还抬手做了个要打他的之势,接着又开始准备伸手去够。没想到问天直接翻身一趴,手中的东西直接压在了身下。
“嘿……我……切!”,白羽瞪了一眼睡觉不老实的问天,最后气馁的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令白玄月没想到的是,沧澜竟将她安排在了云水阁。那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竟成了随便一个客人都能居住的客院了。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宁不凡已经不在乎她了吧,毕竟若水已经回到了宁王府,与他已不再有任何瓜葛。只是他放手的未免也太潇洒了……
近日的奔波劳累,让即使心里不舒服的她还是早早的就睡着了。房间留了一盏灯,这是她现在的习惯。
院内,沧澜一身宽大的袍子背风立在她的门前。静静的看着屋内的灯光。
只从鬼山下来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一开始的时候最甚,过了些天已经好多了,但还是会梦到一些可怕的画面。急促的呼吸声,没能逃过沧澜的耳朵。转身走出了院子,不一会儿手持一根玉箫再次出现。他将玉箫放在嘴边,眼睛望着屋里的灯光。不同于笛子的清脆,箫的声音悠远浑厚,能使人烦躁的心沉静下来。
“怎么会有箫声?”,宁家堡西边的一个院子里,宁止砚坐在书房中阅书,忽闻一阵箫声传来,不禁有些疑惑。他放下书开门而出,走进院子里。发现箫声竟是从云水阁的方向传来的。当下皱了皱眉,这深更半夜的,是谁在云水阁吹箫?难道是大哥?他回来了?若水被带走的第二天,他甩下一堆烂摊子便留书走了。他派阿逝去寻,却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睡梦中的白玄月秀眉紧處着,直到箫声入耳,她才缓缓舒展眉头。
宁止砚来到云水阁,刚好箫声也止住。吹箫之人转身看向他,似乎是知道他来了才停止吹奏。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的人会是他,宁止砚意外的看着他:“沧澜公子?你为何会在这里?”,大哥一走他便来了,是巧还是不巧?这个人从未听大哥提起过,可欧阳靖却说他是大哥的好友。因为是他的话,他才没有多加怀疑。而且看得出来,欧阳靖都得敬他三分,此人定不是普通人。可为何他会出现在云水阁?他往后一看,若水的屋里竟亮着灯!
见他看着屋内的灯光脸色微变,沧澜边朝院外走去边说道:“三少,里面的人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宁止砚即刻转身快步追上他:“里面的是谁?这里是云水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的。”,那是若水的房间,他无法容忍除她以外的人踏足。
“她只是暂时借住,等病治好了,想留或许都留不住。”,沧澜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副样子根本是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沧澜公子,虽说你是我大哥的好友,可这里毕竟是宁家堡。不是你想让谁借住就可以借住的,至少也该问一下主人的意见吧。”,宁止砚见他这般态度,当下不满道。
“宁不凡已经允许了。”,沧澜不以为然道。
宁止砚吃惊的看着他:“你说我大哥允许了?怎么可能?”,那可是若水住的地方,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住进来?
“我有必要诓三少吗?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沧澜挑了下眉,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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