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笑了笑，冬夜苍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安定，从容。“大伯母当真以为凝萱姐姐的对手是我吗？”
秋夫人面色一僵，秋承益的脸色也跟着沉重。
余微又笑了笑，“虽无再立太子，但伯父伯母与我都心知肚明，五皇子必是储君人选。陛下后宫佳丽数千，至今都在纳着新妃。五皇子纳了侧妃开了头，之后的妃妾还会停吗？”
秋承益皱起眉头，想到近期朝堂上，时常会因为陛下对玉妃过分宠爱引起臣子非议，陛下却一直对这些置若罔闻。
有这么一种说法，太子薨后，如果不是因为皇后还是五皇子，只怕就算她母家势力强大，也终有一日会被宠爱愈甚的玉妃取而代之。
就算是正妃，也绝不可能是陛下唯一的女人，所以子嗣……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思绪才到此处，秋承益却听到的侄女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响起，“皇后所言，谁先有了子嗣便可成为正妃，别怪侄女说得不好听，子嗣一事并非人力可强求，若凝萱姐姐一直不能如愿呢？陛下后宫中多少嫔妃都享受过陛下雨露，能诞下皇子的又有几人？就算如愿怀上孩子，生出的是个女儿，而五皇子之后纳的妃妾却生出儿子，结果又如何呢？时过境迁，到时皇后是否还愿意承认当初的口说无凭，或许她是不是可以说，她说的本来就是谁先诞出子嗣谁是正妃，并没有说必定要在我与凝萱姐姐中选择。”
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僵硬。
秋承益更是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侄女，自己还常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这些时日一直听着夫人在说她的不是，他竟也没有往深层想，只觉得阻他亲女光明大道的正是这个侄女。
可现在听余微一番话，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实在有理。
想着自己儿子虽当上了飞影卫指挥使，但那个沈次辅有个孙辈，虽只是庶子所出，却因为能力优秀，很早就当上了参军。
想着想着，秋承益突然脸色又是一变。
沈岩的嫡子育有众多女儿，特别是有才女之称的沈慕宁，如今正是婚配的年纪，早有传闻沈慕宁对五皇子有意，若真是如此，或许就算只是当个侧妃，她也是愿意的。
想着那老头一直跟自己对着干，官位与自己相同后更是如此，若是沈家也在五皇子纳妃这件事上得势，到时候若是沈家的闺女肚子先大了，先生出儿子……
看秋承益和秋夫人的表情，余微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有了效果。
唇角微翘，“侄女晚上吃得有点少，不知大伯是否愿意与侄女一起用个宵夜？”
……
秋府书房中的烛灯被一一点亮。
秋承益是意识到接下来的谈话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点灯和送来点心的都是他最信得过的秋府总管张伯。
原本余微还以为能看到知夏时常说到的，只负责打扫秋承益书房的小刘哥哥呢。
两人坐下后，秋承益亲自将一杯茶摆到余微的面前。“雨微，你想如何？”
客气而不客套，简单又直接。
余微一笑，也是呢，那么晚了，大家都困了，何况大伯年纪大了，白天还要日理万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