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的女子,重才德风仪,容貌次之,可如意坊的紫云香膏却被抢的千金难求。卯时刚过,弄影捧着盥洗用具走进来时,徐舜华已经起身坐在床沿。
弄影摆好盆,道:“婢子特意把您用来洗脸的牛乳煮过了,现在正合适呢,姑娘可要去梳洗?”
徐舜华趿上鞋子,缓缓从拔步床里走出来,对着弄影道:“昨晚我抄给你的方子可放好了?”
“姑娘,你这方子不知道是哪个大夫给开的?若是不舒服,奴婢就去请大夫,这药可不能乱吃。”
“没事,不过是一些我从古籍上抄的养颜美白的方子,不碍事。养颜的方子并不需要多少名贵的药材,普通的就好,不过胜在坚持。”徐舜华细致的梳洗了一翻,用牛乳净面后,再仔细的搽上香膏。她倒是想通了,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好好的养着她的脸。
看这世人多虚伪,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的外貌不重要,可是纳的妾都是往着年轻貌美的选。看不起长的好看又没有才情的女子,可是又要精心养护自己的容貌,多矛盾的想法呢。
“姑娘放心,一会儿奴婢便按着你给的方子去药铺抓药,弄影一定办的妥当。”
徐舜华摆摆手,安静的坐在铜镜前,拿着喜鹊戏梅的木梳心不在焉的梳着发尾巴。
闻香正好捧着叠好的衣物走进来,看见对镜梳妆的少女,穿着素锦寝衣,脂粉未施,却分外好看,忍不住道:“紫云香膏可真是好东西,您不过搽了一点,滑嫩的比那剥壳的鸡蛋还要白。”
铜镜里少女的脸,青螺眉长,美目轻转顾盼生辉。
女为悦已者容,徐舜华忍不住勾起嘴角,她的脸还未长开,正是年纪刚好的少女,脸还没有因为长久的郁郁寡欢而显的刻薄和苍老。
闻香是个性子活泼的,捧着衣物走到徐舜华面前又道:“姑娘,你什么时候做的这套裙子,奴婢收拾衣物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奴婢看到撒花洋褶绣花鞋的时候,便被吓了一跳。上面用金线勾的这些细花,真好看,奴婢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徐舜华放下手中的梳子,入眼便是一条抢眼的桃红色的金丝织绵长裙,她记得这条裙子子,是舅母在她离开邺城的时候送给她的。
华姐儿,你长的过于明艳,分外适合艳丽好看的衣物。这是舅母为你做的一套裙子,喜欢吗?
她曾经不敢多看这条裙子一眼,她当着舅母的面,把这条裙子扔到地在,狠狠的踩了一脚。她仗着宠爱,刻薄的讽刺商户之家出身的舅母:“你把我当成你那俗不可耐的娘家人么?又是金又是银的,你要把我打扮的多俗气你才满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别家的小姐穿的都素静雅致,她的衣物却如此的鲜艳夺目。最后舅母被她气哭了,她还是带着这套衣服,却看也没看塞到箱底。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喜欢舅母的出身和作派,不喜欢外祖父身为武夫的粗俗,她为她姓徐而沾沾自喜。
同样是出身商户的王氏,却蕙质兰心。她一回徐府,派人送了一条月白色的束腰长裙,她高兴的穿上去给徐老夫人请安。不想,徐瑾穿了一件与她极为相似的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