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与抬头,动容轻唤,“父王。”
贤王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断,“你娘走后,我万念俱灰。对你、对流弦多有疏忽,待父王知道错了,回头去试着做一个好父亲时,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变了。变得优秀骄傲,丝毫不逊色于你娘。”
“但是,父王却私心觉得,那个跋扈到不知心机为何物的丫头也不错。最起码,遇到朱府这件事的时候,你会向父王告状,而不是自己以身犯险。”
楚容与手心沁汗,仰头倔强望着贤王,“但容与觉得,这样的我,才配是您的女儿。才能撑住贤王府,在这风雨飘摇的天漠屹立不倒……甚至撑住天漠,在这天下之争中不被倾覆。”
贤王讶异的看了眼楚容与,而后轻笑,笑着笑着变成仰面大笑,甚至到了最后眼角带了丝晶亮。
“好!好一个护天漠不倾覆!”贤王拍案起身,“是父王想错了,本王的女儿岂是那种只知闺阁风月的小姐们!”
楚容与笑着,紧攥的双手微微松开,这才感受到掌心的痛意,竟是不小心掐破了皮。
贤王拉起楚容与,坐到一侧,“来跟父王说说朱府的事情。”
楚容与沉默片刻,才开始从胥昭衍命人送信开始说起,许久之后,楚容与发现贤王越来越沉默,直到讲完。
书房死寂,半晌后,贤王突然怒声道:“朱鼎和太子,欺人太甚!”
“父王不必动怒,容与可是特意送了太子殿下些礼物,想来此时东宫已经大乱了。”
看着贤王略担忧,楚容与接着笑道,“我将朱鼎打晕藏好后,在厨房附近放了一把火,将人引开后潜进了厨房。太子和公主的宴席是单独准备的,华长欣两个女子饮的是果酒,唯有华定睿的不同,很容易认出。”
“就算华定睿和皇后去查,也很难查出证据,但是定会怀疑我。再说太子一旦服了那药,只会逐渐成瘾,慢慢掏空身子。便是怀疑到我身上,又如何?”贤王府和太子一派,早已不死不休,势不两立了。便是没有今日之事,皇后一样会想除掉自己。
贤王点点头,而后看向楚容与的眼神有些复杂——朱府的阴谋,他没有得到任何风声,反而又是胥昭衍帮了容与。
胥昭衍的能力让他心悸,同时也有些安心。若是有一日,真的把容与交给胥昭衍,他也好放心些。
楚容与不知贤王纠结的心思,见他脸色不好,误以为是因为楚清月和华定睿事情让贤王不悦,便出声解释道:“父王,楚清月的事情,不是我的布置。”楚清月算计她,她自然会讨回,但是却不会用这么愚钝的法子。
“父王知道,你不会做出这般没有分寸的事情。”
楚容与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父王,楚清月当时是中了药的,能在朱府给楚容与下药的,除去被牵扯进去的太子,只有朱鼎的人、我和楚洛远。”
“朱鼎的目标是我,那就只剩下了……”楚容与不忍心再说,只是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