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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梦和顾千寻

假如军训折磨着你,不要悲伤,不必难过。

米兰·昆得拉曾经说过,生活就是这样的黑色幽默,总让吊丝背口大黑锅,但是田壮壮更愿意相信普希金,一切都是暂时,一切都将逝去,和女神快乐地啪啪啪的日子已经来临。

阳光,沙滩、海浪、香槟,还有性感的BAR比基尼和晃花眼睛的大胸……沉浸在春梦之中的田壮壮嘴巴隙开,口水咕嘟咕嘟顺着下巴流在枕头上,忽然,一道怒吼响起!

田壮壮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之中,他翻身坐在床上,仔细聆听。

宿舍里有轻微的呢喃声,是对面的李默在说话,只是叽里呱啦全特么的土著语,田壮壮一句没听明白,他抹掉口水道:“李默,你在说什么?”

没有回响,李默还在说痴话。

“深更半夜说胡话,你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田壮壮觉得不对劲,翻身下床,伸手摸了摸李默的额头,给活活吓了一跳。

李默的额头烫得跟烙铁似的,发高烧,少说有四十度!

“这尼玛再烧下去人得变傻子。”

田壮壮不敢耽搁,背起李默急匆匆地跑到医务室,没想到遇到八九个发高烧的同学,全是中文系那群淋了雨的家伙,病怏怏的样子躺在床上打吊瓶,透支的剧烈运动加上淋雨,彻底摧垮了这群瘦弱书生的身体。

田壮壮意识到事态有点严重。

班上这么多同学发高烧,又是在军训期间发生恶性体罚引发的,那么必须得人得为这件事背黑锅。哎,坑爹的是班长大人韩旭不在,没了主心骨,田壮壮只有义不容辞充当这个主心骨,安排大家吃药的吃药,打点滴的打点滴。

“田壮壮,有几个人发烧了?”辅导员王磊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已经得知这里的情况。

“九个,两个是替我们加油的女同学,还有七个体质弱的男生。”田壮壮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那么大的雨跑步,体力透支,身体素质又差,全拼着一口气冲到终点的,现在那口气断了,身体就出状况了。”

王磊面色有点难看:“韩旭呢?”

“他身体也有点不舒服,去外面看医生了。”田壮壮替韩旭撒了个谎,如果让王磊知道韩旭在这个时候开小差指不定惹他生气。

“诶,我明明打电话给韩旭让他带你们回寝室的。”王磊挨着田壮壮坐下,心情有点糟糕,又不好对田壮壮发脾气,自个儿懊恼道:“也怪我当时没过去,如果你们提前解散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老大,这事儿不怨你也不能怪韩旭。”田壮壮难得不坑队友一次,替韩旭辩解道:“大家坚持要跑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你和韩旭喊解散也没用。”

王磊摇了摇头:“事是这么个事儿,没出问题还好说,现在这么多同学发烧了,校领导肯定会关注,那么麻烦就来了。”

“什么麻烦?”田壮壮心里涌出不详的预感。

王磊无奈道:“赵大雄教官要提前离开了。”

田壮壮霍地抬头:“为什么?”

“这么多学生因为淋雨感冒发烧,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的。”王磊拍拍田壮壮的肩膀,安慰道:“这个结果谁都不想看到,但如果赵大雄教官不出来顶锅的话,那么顶锅就是韩旭。赵大雄教官不想让韩旭断了前程,自己站出来了。”

“还有天理吗!”

田壮壮握拳,他是个理智的人,现在却出离的愤怒:“妈的,罚我们跑步的明明是邹学林呀!”

******

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作为一名资深贱人,韩旭既不想当小丈夫也不想当大丈夫,但是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从来不应该失去奋斗的目标。

韩旭眼下的目标是:这几个月和纪灵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到了12月,去纪家拿《帝鉴龙述》。

这个目标看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一点真的都不简单,尤其是那天晚上,韩旭听到田壮壮提起顾千寻的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目标已经不简单到变态的地步了。

顾千寻是谁?

古老猎人家族——顾家的掌上明珠!

赵王顾纪苏,只是韩旭知道的五大古老猎人家族。

顾家排名第三。

现在顾家千金顾千寻出现在中大,表面上看是和韩旭一样,来中大读书,但韩旭知道他们都抱着同一个目的,为纪灵而来,或者说是为了《帝鉴龙述》更为准确。

“找我有事?”顾千寻问。

“不是我找你,是你找我。”韩旭拉了张椅子坐下说:“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一传十十传百,弄得整个中大都知道你这号新晋校花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我知道能不来吗?毕竟老朋友了。”

顾千寻淡淡说:“我们是朋友?”

顾千寻说的风轻云淡,韩旭却是哑口无言。

因为顾千寻时常让人哑口无言,也因为这个问题太过刁钻,他俩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好像一出生就认识对方,不过他们隶属不同的利益集团,不同的利益集团就注定有利益纷争,有利益纷争就只能是敌人!

韩旭沉默。

顾千寻也沉默,她看起来就像个不大好说话又极有主见的女孩子,不冷,但是淡漠的不近人情,至于对方尴不尴尬,从来就不是她会去想的问题,就像门外好几十号被她羞辱过或者是等着她羞辱的男生。

摊开画册,拿着画笔,顾千寻漫不经心的画。

韩旭有点百无聊赖,他顺手拿起一副毕加索的画册,没翻了几页,没话找话道:“最近还好吗?”顿了一顿又笑着说:“其实这是废话,你怎么可能不好呢?富可敌国,貌若天仙,又是天之骄女,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得不到。这种人怎么可能不快乐呢。”

顾千寻皱皱好看的眉头,说:“我闻到一股酸味。”

韩旭哂笑:“吊丝都爱酸。”

“我不喜欢你说这两字,所以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顾千寻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韩旭笑笑道:“你知道的,我一定会赢的。”

顾千寻明白韩旭的意思:“你就这么有信心追到纪灵?”

韩旭道:“情之所至,金石为开。”

顾千寻手中的画笔一顿:“你动情了?”

这个问题韩旭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他没有回答,沉默了会儿,他说道:“帮我做件事情。”

顾千寻说:“你知道的,我做事价格很高。”

韩旭笑笑,靠在椅子上说:“全身上下你要哪样尽管拿。”

顾千寻终于停下手中的笔,侧头:“我要你的命,你觉得值吗?”

说实话,韩旭每一次面对顾千寻的眼睛时,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好看到爆,还因为她认真的时候,清澈的眼睛有着一股刻骨铭心的力量,让人难以忘记。

这种感觉很不好。

韩旭不喜欢受制于人,尤其是当这个人是顾千寻。

摇摇头,韩旭笑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能用价值衡量的。比如爱,比如恨,比如你这么讨厌我,我付出再多也改变不了。”

沉默很久,顾千寻收回目光,轻声说:“哦。”

“你的最爱。”

韩旭从身后掏出一盆万年青,放在顾千寻面前。

叶子青翠欲滴,但凌乱没有修剪,很普通的一盆盆栽,顾千寻却看得怔怔出神。

“我的事情在你的手机短信里。”

韩旭的声音响起,顾千寻侧头看去,韩旭已经起身走到门口,暖色的街灯下,那个少年的身影在街灯下拉得好长好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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