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节美术课,老师孜孜不倦地讲解着木棉花的画法。
黑板上贴着一张白纸,纸上用红色的水彩颜料晕染成一朵红艳似火的木棉花,美得触目惊心。
老师说,木棉花在春天开放, 花开时不见一片绿叶,只有满树火红。木棉树形高大,雄壮魁梧,树身长满棘刺,如满身伤疤的战士。是以,木棉花象征着英雄之花。
而它的花语是“珍惜眼前人,珍爱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一节课,黎喻兴致缺缺,坐在课桌前昏昏欲睡。前桌的刘晚云倒是兴致勃勃地听着老师的讲解,时不时做一次笔记。
黎喻戳了戳她的后背,塞了小纸条给她。
刘晚云接过一看,有些惊讶。
“如果你生日,你希望男票送你什么礼物?”
刘晚云抿嘴一笑,提笔刷刷地在纸条上回复道——
“我和他交往到现在,除了牵手,就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我希望在我生日的时候,他能主动亲我,将彼此的初吻献给对方。”
黎喻看到这么长的回复时,脑子一热,顿时想起她和谢景深的每一次亲吻,貌似频率挺多的,而且都是他主动。想想谢景深这只闷骚货还挺强势的。
想到这,她脸色微红。
黎喻的生日是国庆节的第二天,即10月2号。这样的生日很好记,是以,身边的人基本都不会忘。黎喻以为谢景深会像往年一样,在霖市将精美漂亮的礼物邮寄到麓城来。
国庆节放五天长假,黎喻搬回家住,此时满室寂静,她正准备入眠,铃声就这么突兀地响起来,她不禁吓了一跳。
此刻为深夜00:00分,黎喻听着长响不停的铃声,有些惊悚。
据说深夜听到铃声,将会带来一场噩耗,俗称午夜凶铃……思及此,黎喻更不敢去接听了,坐在床头看着桌前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等那铃声好不容易停下来了,黎喻暗中松了口气,正要把手机收回来,它突然一震,一条短信跃入眼帘——
“我在你家楼下。”
黎喻心尖一颤,这是谢景深发来的短信。她连鞋也顾不得穿,匆匆地跑下楼梯,来到楼下时,就见到本该待在霖市的某人,此时玉树临风地立在路灯下。
他穿着青黑相间的格子衬衫,底下是深棕色长裤,柔和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黎喻小跑过去,左右环顾黑漆漆的四周,六分惊喜四分担心,“你怎么来了?”
谢景深垂眸看她,温柔的声音似融合了夜风的清凉,“生日快乐。”
此时,10月2日,00:02分。
黎喻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她伸手抱住他,脑袋窝在他怀里,闷着声音说:“这么晚还来,你知不知道很不安全?”
谢景深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揉揉她的发顶,轻声说:“我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生不生气?”
黎喻赶忙摇头,“能再见到你一面,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不过,我给你带了这个。”谢景深说着,提起手中的袋子呈现在她面前。
黎喻好奇地伸手接住,手指乍一触碰,她顿时瞪大眼眸。
“你送我鸡蛋干什么?”
是的,袋子里装着两颗椭圆的鸡蛋。
谢景深将它们握在手心,凝视着黎喻,低声说:“我希望我们的感情就像鸡蛋一样,你是蛋黄,我是蛋白,融入蛋壳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不能分离。”
黎喻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鼻头有些酸,抬手捶了他一拳,“不就是个鸡蛋嘛,说得这么……煽情!”
谢景深笑了一下,弯下腰来,用额头抵住她的,嗓音低沉清润,在夜里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味道。
“那么,美丽的小姐,我想像蛋黄蛋白那样,和你一辈子不离不弃。你,接受我的求婚吗?”
他的眼眸深邃如一片汪洋,这么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会把你的灵魂都给吸进去。
她这是……被求婚了的节奏?
黎喻完全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他。直到一丝温热的触感在她的耳廓温柔蔓延时,她才反应过来。
黎喻一把推开他,摸了摸刚刚被他轻舔过的耳廓,只觉得脸颊发烫,她干脆伸手捂住眼睛,生平第一次这样尴尬羞怯。
她语无伦次地说:“我今年才二十岁,我……我大学还没毕业,我爸妈都还不知道我和你谈恋爱!所以……”她觉得谢景深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谢景深瞧着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长臂一捞,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要怕,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安定的未来,和我在一起,却让你饱尝异地恋的辛苦。还记得吗,去年我们第一次吵架,差点就那么擦肩而过了。最后,还是因为你胃病发作,我们才和好的。后来我想通了,不是我们不信任对方,而是我们彼此都缺少安全感。黎喻,你知不知道,我很怕失去了你?”
黎喻听着他的话,瞬间失了神。记忆里,谢景深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
见她没反应,她呆呆的表情有点可爱,谢景深忍不住低头轻啄她的唇,说道:“只有结婚了,才能保证你不会在我身边溜走。所以,和我结婚吧,答应我,嗯?”他嗓音低低的,好听极了,尤其是他最后一句,音调像在鼻腔里发出来似的,慵懒绵长,痒入人心。
黎喻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那抹漂亮性感的凸出,此刻正无声无息地撩拨着她。
是以,她只觉脑子有些眩晕,说起话来不像刚才那么硬气。“可是,我们还小……”
“我二十二,你二十,正好是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他继续诱哄。
“但是,我还没做好当人妻的准备,而且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她苦恼地说。
要想套到小绵羊,就要有足够的耐心。谢景深暗想。
“我们可以把证领了,先把我们的关系定下来,结婚的事。等毕业再说。”眼看她又要说什么,谢景深侧头,精准地攫住她的唇,细细厮磨,反复辗转着,直到空气稀薄,难以呼吸,他才放开她,暗哑着声音附在她耳边说:“你想不想将我变成你的所有物,不管身还是心,都是你的?”
这真是一个颇为暧昧,富有诱惑的问题……
黎喻还没有从刚才的热吻中回过神来,反应有点慢,她下意识地点头。
谢景深满意一笑,很好,求婚成功。
“……不对!”黎喻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似想起什么,她双眼眯起,恨恨地瞪着谢景深,“就凭你这两个鸡蛋,就想求婚?没门!”
这是嫌他没诚意?
谢景深微微一笑,“你等我。”
彼时,夜风清寒,有几滴雨点冰凉地落在黎喻的脸上,黎喻微惊,对前面一路疾奔的谢景深大喊:“要下雨了,别出去了!”
谢景深跟没听见似的,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天空中坠落的雨点越来越大,从细小的绵针,到豌豆般的大小,再到倾盆大雨……
谢景深出去一个小时了。
黎喻撑着雨伞站在小区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眼下已是凌晨两点,雨势这么大,谢景深又没带伞……
她越想越慌,正当她迈出脚步想去寻他的时候,谢景深撑着黑色的折伞,捧着鲜花,一身湿淋淋地站在她面前。
他擦了擦脸庞的雨水,笑了笑,“这么晚了,附近的花店都没关门了,所以跑到偏远的地方去买。抱歉,让你久等了。”然后,他将一束香槟玫瑰递给她。
黎喻没接,红着眼眶看他。
谢景深略不自然,低声说:“我全身被雨水淋湿了,但还好,花没湿……”
“大雨夜还跑那么远去买什么花!你犯蠢啊!”黎喻忍着没哭,拳头就往他的胸膛招呼过去,“你这么蠢,还怎么当学霸!”
谢景深默默地挨下她的拳头,他知道他让她担心了。等她打够了,谢景深把花束送到她眼前,说:“108支香槟玫瑰,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香槟玫瑰的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