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伞雀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挣脱我握着他的手。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却突然警觉伞雀眸中的自己已没了一直以来的平静,这时的我看起来太过狰狞,我,竟不认识,自己了!
曾经的我总是带着面具,后来摘了面具,我的脸依旧是个面具,很难再出现任何表情,那时才明白人不能只靠着面具活着,会很快迷失自己,找不到该属于你的上扬的嘴角的弧度数,找不到该属于你的眼底的笑纹,找不到该属于你的爬上眉梢的喜悦。这个曾经,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曾经,可笑我好像才离开四五天。看,时间过度的就是如此快,陪伴三天的小富贵,生命就是如此草率痛苦的失去。
生命。。。。。。
我看向伞雀,“你什么都知道,可你毛都没阻止,就这样看着小富贵死,这就是你之前对我说的生命吗?人类重视每一次生命,可你自己都不重视她们用心守护的生命,又有何资格劝诫我?对我说三个字的大道理。”
“不是人。”
“她是啊!你知道的她长得有多可爱!都长得和同类一样了,你还挑什么挑。”
“你也没。”
我也没阻止。
是呵!我为何不救呢?
我茫然的转头看向前方的林路,
眼前的一片绿荫,恍然间浓绿的颜色被金黄侵袭,那是一条落满银杏叶的林路,满眼飞落的黄叶,簌簌划过耳畔,像一首离别的曲子,用一样的声调,在天地间,从踏入这条路的时候我就一直走,不知有多久没走出这条笔直的银杏树林,脚下层层的叶子令我眩晕,有一瞬间我忘记要干什么,忘记我的目的,来此处的目的。
一群穿着花棉袄的小女孩,从身后踏进这片林子,她们好奇的指着我露出的猫耳骂我是妖怪,她们不怕我,因为我就像一只被抛弃的狗,早已蜷缩在原地。我不知道她们何时走开的,当我听到一声声尖锐的惊叫,她们被惊吓的亡魂丧胆般往回跑,一个还跌趴在我身上,挣扎着抓破了我的脸又张皇失措的跑走,很快她们又消失在我身后。
我知道,袭洛死了。看,我的中指指甲已经黑了。
心中压抑难安,苦楚在心里翻江倒海,我开始呕吐,我是玉猫,我怎么会哭呢?我的胃,我的心,我的嘴巴,我的脾肝,都应该是鱼的味道,就算是我爱的毛也要留着我爱的糖醋鱼香味,我要把苦味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应该是这样。
我没干呕半天也没吐出,我想自嘲的抽抽嘴角,可是面上却再挤不出表情,我终是一步一脚的朝前走去。
我是来救袭洛的,我救了袭洛,我救了袭洛一堆骸骨。
她,被人分尸了。
我是来救袭洛的。
我盯着眼前血淋淋的尸体。
我笑了。
……
我猛然回神,却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微微喘息,揉搓脸平复心神,发现自己还在笑着。痛苦的靠在身旁的百年大树上蹲下来,用手指用力的扯下上扬的嘴角。我想我是病了!脑海里还在不时的闪现那年银杏林的场景,我想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