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神秘而古老的驿道,那扬起历史烟尘的马队,驮着多少沧桑、繁华、梦想和感动。
那是在云南省的拉市海。它位于丽江县城西面18公里处的拉市坝中部,是云南省第一个以“湿地”命名的自然保护区。“拉市”为古纳西语译名,“拉”为荒坝,“市”为新,意为新的荒坝,遛马场就位于拉市海国际湿地公园附近。
我在拉市海的一块如葱绿般的草坪上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一大批枣红色的马向我走来,它们的皮毛在艳阳下泛着华丽的光泽。是汗血宝马么?我揉了揉眼睛。在一大批马中,我选中了一匹矮脚的栗红色马。马夫扶我上马后,我心里紧张得不得了。马在我的身下轻轻颤抖,带着体温,还带着干燥的马厩气息。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马夫拿起缰绳,把它放在我的手里,然后拍了一下马背。马开始慢慢地走了起来,这时候,我的呼吸平缓起来,心情也不那么紧张了。
高原的天瓦蓝瓦蓝的,空气里飘着野花的香气。气温很惬意。我们经过了纳西村庄,沿着一条宁静的林荫路,开始往山里行走。道路泥泞。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着。我虽然有些忐忑,但是胯下的马儿好像认得路,驮着我往前走。穿越一片山林。山林里有一条潺潺的小溪。马儿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畅饮清澈的山泉。此时,我与马儿好像是两个很熟悉的老朋友了,我轻轻地拍着它的后颈,它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马儿喝饱水后,突然甩了一下头,甩掉嘴上的水珠。这次我没有受惊吓,而是坐稳了然后用双腿夹了一下马的腹部。于是,马儿驮着我继续行走在茶马古道上。两旁是茂密的高耸入云的松树,树枝上垂吊着浅绿色的松萝。我大口呼吸着林间的新鲜空气,马儿在我的胯下默默前行。我既不用马刺,也不用马鞭,只需握紧手中的缰绳,它就会稍稍加快脚步,只要把缰绳往后一拉,它就会停下来休息。是呀,我们已经是很熟识的朋友了。
马夫是纳西族人,牵着马儿,唱着纳西民歌,让一路的风光增添上别样的风情。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山涉水,我们终于到了水源头。开阔的草地上有几个四角凉亭,茅草为顶,竹子为梁,亭中是木桌和木凳。我们围桌而坐,马夫过来给我们倒茶,茶水免费,我看了一眼马夫,他戴着斗笠,穿着一身白衣,清瘦绝尘,真的跟别人不同。
休息片刻后,我们沿原路返回,到拉市海我也已经掌握了骑马的技巧。我在拉市海的青石板路上扬起马鞭,马儿撒蹄快跑起来。
突然,马一阵痉挛,撩起蹄子把我掀翻在地。背部一阵刺痛。
马夫走过来,扶起我,他戴着斗笠,一身白衣,清瘦绝尘。他扶起我,帮我轻柔膝盖。“来吧,孩子,我扶你走古道。”我恍惚间跟他走了有半程,忽见前方马玲当当,赶马的人驮着一担又一担的茶叶正在赶路。
然后,他给我讲述了有关马队的一个传奇故事。说是有一个商人,在赶马的时候,邀请了一位绝世美女同行,结果那位美女是前方寨主的压寨夫人,然后路遇打斗,一番搏斗后,美女被商人的魅力所吸引然后离开了寨主,跟随马队前行,然后将所有的货物运到了西域。
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说完,老者意味深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叼起了旱烟袋。
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种沧桑。
“我就是那个商人,现在我的美女已经去世,没有了马队,我独自一人与斜阳相对,与美景相伴,而你,愿做我的随从么?”
我刚要答应,一阵大风吹来,吹迷了眼睛。老者不见了。
“啊!”我睁开了眼睛,使劲地揉着。哪有马,哪有蓝天,只有一片绿色的草地。远方一群低颈吃草的马儿。
我走向其中的一匹。可我始终不敢跨上它的脊背去驰骋草原。我怕如梦里所见的那样被马摔下马背。
但远远的似乎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老者在踯躅前行,我前去,居然也是清瘦矍铄的。我刚要开口,他回头一笑,叼起旱烟袋。“孩子,跟我走茶马古道吧。”
我恍惚间跟他跨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儿。
眼前是一片树林。两旁是茂密的高耸入云的松树,树枝上垂吊着浅绿色的松萝。
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我已全然搞不清楚了。
我对马夫说:“你以前经商过么?”“有。”“你有过美女相伴么?”“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有过一个美女相伴,她曾是一位压寨夫人,然而她已经离我而去……”
我在马背上顿时石化了。
然后我梦中所有的场景一一在眼前,当我再度愕然的时候,我已走完了古道。
从云南回来后,我的朋友江对我说,梦里遇见的事情,后来在现实中遇见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他就经常遇见。
只是时间隔得那么近,倒是他没遇见过的。
然后他对我说,空间有好几维,你只是碰巧遇上了三维外的一维而已。
我很愕然。
然这是我的亲身经历。